有可能的,就是骑马时不慎摔下,但圣上并非因此受伤,可除了这一因由,圣上平日出行,身边尽是内监侍卫,怎么可能摔着,这断腿的因由,真似云里雾里,叫人看不分明。 一日日的,时转入冬,天气越发寒冷,大梁皇宫里,圣上依旧疗养着伤腿,武安侯府中,大长公主殿下越发行止疯迷,侍奉的侯府侍女们,见这一次,华阳大长公主已经连续十几日,都没有半分清醒时候,暗地里都道大长公主殿下怕不是已经真的疯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从前华阳大长公主时有清醒时候,侍奉的侍女们,都知道大长公主清醒时那暴烈脾气,一见她神智清醒,都得小心着点,现下大长公主殿下似真疯了,每日里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自言自语,不许旁人进去,侍女们倒也乐得清闲,就在这凛寒冬日,一边袖手站在门外廊下望雪,一边轻聊闲话,打发漫长无聊的冬日时光。 这一日,侍女们正聊说自家主子侯爷虽无太子伴读之名,但有太子伴读之实,常被召入宫中陪侍太子殿下,与太子殿下感情甚笃时,忽见房门被大长公主从内用力推开,俱都闭了嘴,默默地低下头去。 侍奉华阳大长公主的侍女们都知道,大长公主殿下从上一任侯爷的葬礼上回来后,整个人就更疯了,把所有滔天的恨怨,都转到了太子殿下身上,每日里口中咒骂不停,还在她房间的梳妆台桌面上,用簪子刻满了 “元晗”二字,每天就坐在梳妆台前,用簪子来回划刻那些名字,直划刻得上好的花梨台面,到处都是稀碎的木屑,每次一边用力划还一边不停地喃喃“报仇”,那神情中的阴狠劲,好似真把她簪下的刻字,当成了太子殿下本人,她必得害死太子殿下,才能发泄此生无穷无尽的怨恨。 因为知道大长公主对太子殿下极敏感,侍女们平日自是不敢在大长公主面前提半个字的太子殿下的,也不知方才这些闲聊侯爷与太子殿下的话,有没有叫大长公主听去,大长公主会不会因此,又有什么新的发疯之举…… 垂着头的侍女们,边暗暗忐忑地想着,边用眼角余光看去,见大长公主并不理她们,只是抓着手中已快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牡丹香囊,慢慢地走出了房门,一步步地踱至园中,对着空荡无人的梅林,温柔笑道:“殿下来啦!” 侍女们早已习惯了大长公主这般发疯,都只抬头静静看着,看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地笑道:“殿下你看,这儿的梅花好不好看?我看梅花开了,想让殿下来赏梅,所以才让人请殿下来府里玩,殿下喜欢吗?” 笑说着微静片刻,好似听到了对面人的回答,大长公主又笑道:“殿下问我冷不冷?殿下真是个好孩子,这么会关心人,要是我有殿下这样的好孙子,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她说着伸出手去,好像牵住了某个孩子的手,微侧着脸,温柔笑看着他道:“来,殿下,我带你去林中的来仪阁坐坐,去那里,又没有风吹,又可以赏梅,可好了。” 侍女们望着大长公主就这般保持着温柔牵手的姿势,一步步地向梅林正中的来仪阁走去,也都默默跟走在后面,等看大长公主牵着空气、走进阁中、关上了门,便又都袖手站在门外,继续轻聊着府内诸事,打发时间。 来仪阁内,华阳大长公主关上门后,笑牵着元晗的手,往楼梯处走去,边走边道:“来,我带你去最顶楼赏看梅花,那里最高,视野也最是开阔,明郎和淑音小的时候,都很喜欢坐在顶楼隔窗赏梅,脚边是炭盆,手中是热茶,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梅林,赏心悦目,一点都不冷的,十分惬意。” 元晗边乖乖地随她走着,边仰着脸好奇问道:“明郎和淑音是谁啊?” 华阳大长公主笑着答道:“明郎和淑音,是我的孩子,他们小的时候,我常牵着他们的小手,一步步地带他们走到顶楼赏梅,就像现在牵着你的手一样。” 元晗天真地笑听着,又问:“他们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赏梅啊?” 华阳大长公主含笑的神色微微一僵,瞬又和笑如初道:“他们长大了,出远门了,不在家里”,微一顿又说,“但他们会回来的,孩子不管走多远,都是会回家的。” 元晗点点头,又笑着问道:“你手里的香囊,装的是香雪糖吗?我闻到甜丝丝的味道了。” 华阳大长公主亦笑着点头,“这是我的明郎送给我的,他是天底下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