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宫里真的有妖啊?这可听着怪瘆人的。”与她同行的另一个妇人小声问道,语气颇有几分惊惧。 富态妇人不悦地瞪了另一个年纪少轻地少妇一眼一眼,肯定道:“我相公亲眼见的,还能有假!” 她们的谈话无意中飘进明若柳耳中,明若柳一个激灵,立即循声向她俩望去。两人渐行渐远,她将手背到身后,一运灵力化出片柳叶,趁没人注意弹到了其中一个的衣裙上。 “那燕子妖可吓人了!我相公说她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圆圆的,虽然长着个人身,但是一身都是燕子毛,手不是手,是翅膀!” 另外一人像是被吓到了,颤声附和道:“哎哟,那可真是个怪物啊……” “我悄悄儿地给你说,昨儿除了燕子妖还有个狐狸精。可那狐狸精是个道行高的,司天监的灵台郎斗不过它,给它跑了。” “真的假的?那这狐狸精会不会在城里害人啊?我听人说,狐媚子最会勾引人,它会不会想要报复啊?” “唉,这谁知道!”消息灵通的妇人长长一叹,“现在司天监的人正全程搜那个妖精呢,肯定不得让它跑了。只是从今日起宫里的金吾卫三班倒,可怜我相公忙得家都回不了……” “别说了,给圣上尽忠是我们为臣的福分,你怎么还敢抱怨?”妇人的妹妹连忙拍了拍她的手,截住她的话头。 妇人醒悟过来,答应一声又匆匆起了别的话题。 明若柳认真听着他们的谈话,每听一句心就往下沉一寸。 京中的妖并不只有御花园这一伙儿,可刚刚那妇人提到的燕子妖和狐狸精,让她总也忍不住想到常年厮混在一起的烟绯和司羽。 司羽便是曾因为紫燕钗和她结下梁子的那只金腰燕。 可她转念一想,司羽每年秋天飞去南方过冬,现在开春没多久,她应该还没回御花园,就觉得事儿应该没那么巧。 “阿柳?你发什么呆呢?” 顾琢斋伸手在明若柳面前晃了一晃,顺着她出神的方向好奇看去,明若柳回过神,勉强一笑遮掩而过,拉住他衣袖,没精打采地说:“茂之,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 顾琢斋不懂为何她的情绪忽然变得这么低落,但顾念着她前段时间刚犯过旧疾,当即不再勉强要去寺里。 “好,那我们就早些回去,你别累狠了。”他关切地说。 两人往回走,明若柳记挂着刚刚听来的消息,一路上闷不吭声。她步履匆匆,一言不发,和来时高兴的样子截然不同,顾琢斋直觉不对劲。 “你从山上下来便看着有些奇怪,是……是怎么了么?”他疑惑不已地问。 明若柳下意识地摇头否认,待反应到自己的脸色实在不大好看,便随口扯了个理由搪塞。 两人回到小院时,日头将将西斜。泛漪颇是意外两人回来的这么早,明若柳见南煌不在家,便大概猜到他又跑回了御花园。 自己难得有空闲,顾琢斋想当然地以为明若柳会留他下来吃晚饭。明若柳急着想和泛漪商量听来的事儿,又不好直接给顾琢斋下逐客令,难免有些坐立难安。 她一直心神不宁,顾琢斋以为她今天在外逛了一天太累,用过晚饭后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辞。明若柳迫不及待地送他到门口,顾琢斋好生叮嘱她早些休息,她耐着性子答应,只想他快点走。 她实在是不擅长掩盖自己的情绪,顾琢斋站在门外,伸手捏了捏她脸颊,无奈笑着说道:“你今天有点儿奇怪。” 明若柳的心骤然一跳,心虚地反驳道:“哪……哪有……” 顾琢斋打量地看着她,默默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对她刨根问底。他一直知道明若柳有身上很多秘密,与其问,他更想等到她心甘情愿地把这些秘密告诉自己。 “我走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弯唇温柔一笑,向明若柳告辞。 顾琢斋的退让就像在明若柳急躁的心绪上泼了一盆冷水,不仅瞬间让她冷静,甚至还让她感到内疚。 “嗯。”她小声答应着,却是伸手牵扯住了顾琢斋的衣袖。 她这谨小慎微的动作仿佛是在为自己这一天的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