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单独列一份修复的材料清单。” “是!”高明跃跃欲试。 温千树慢悠悠地喝完一杯茶水,“赵琪琪,你来负责这幅壁画的除尘。” 赵琪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那面墙足足有两米高,壁画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面目,除了……右上方一朵巴掌大小的祥云似乎做过处理,能看得到大概轮廓。 她有种预感,这女人是在夹私报复。 …… 日落月升,两三场太阳雨月亮雨后,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临近赠灯节,寺里外来的香客空前地多了起来,连空气里都仿佛多了一丝烟火气息。 温千树频频和他们擦肩而过,来到后山。 正踏出一个院门,迎面一个洒扫和尚拿着扫帚走过来,好心告知,“施主,前两日大雨,前面的院墙塌了,不便通行。” 她抬眸看过去,大概是伤了根本,整面墙都倒了,几个泥水工人正热火朝天地干着活。 她双手合十道过谢,不一会儿就钻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 中午吃斋饭时听某个女香客说过,寺里这处最为空旷,信号也最好。 一个多星期了,那男人音讯全无,手上又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估计是想等着她主动。 她站在最高的石头上,举起手机,信号微弱,几近于无,看来 “听说“也不可尽信。 跳下来的时候,一条白色丝巾也飘了出去,正被她稳稳踩在脚下。 温千树:“……” 她弯腰捡起来。 青鸣寺山环水绕,不远处就是一条溪流,温千树走过去,蹲在溪边,轻轻将丝巾抖开,放入水中。 树木遮天蔽日,不见一丝阳光。 温千树看向对面的溪流边,据说这里长着的就是寺里有名的摇钱树、同根生和连理枝,不过,她分不清它们。 连续下了几场雨,溪水丰涨,思绪收回来时,手里的丝巾已不见踪影——被溪流冲远了。 温千树连忙起身跟着去追,纤细身影在一棵棵树间快速穿梭。 可哪里追得上? 前面的溪边,有个男人蹲着,正捧起水洗脸,她仿佛看到了救星,“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捡一下丝巾。” 那人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回应她,看到上流冲下来的目标物,估算了一下距离,从旁边捞起一根枯树枝,长腿一迈,直接踏入了溪水里。 温千树扶着腰微喘气,一边去看那男人。 他很高,穿着深蓝色的泥水工人服,脚下是同色的长筒水靴,还是一派的利落,他弯下腰的时候,仿佛能感觉到那被布料掩住的结实线条,蕴藏着原始的男性力量。 她一瞬不眨地看着他,眼里开始有了清浅笑意。 这个男人是万能的吗? 之前是伐木工,现在是泥水工,总是以她意想不到的一面出现。 以前的他就很厉害,不仅会做高难度的化学实验,也会栽花种树、养鱼养龟、剪纸,甚至还会用针线给她补裙子…… 温千树张开手掌,山间的风从她白皙的五指间穿过,她略微收拢,像要抓住什么似的。 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 溪里流的水,头顶上看不见的太阳,还有满山的树,请你们为我作证,如果再让这个男人逃走一次,我温千树从此不姓温。 姓霍。 第六章 溪边有棵树开满了花,粉白花朵被风簌簌吹落,飘到水面,落在温千树发间,她浑然不觉。 视线很自然地去寻他。 那男人用枯枝勾到丝巾,弯腰在水里洗净,拧干,又抚平整,这才转过身,踏水朝她走来。 轻微的水声,盖不住温千树怦然作响的心跳,仿佛跳在耳边,那么清晰地误导她—— 哪怕隔了七年光阴,远了千山万水,他还是这样山一程、水一程地走来了。 为她而来。 忽然间满树花落,扑了她满头满脸,温千树回神,见男人正靠在树上,一只手插着兜,另一手拿着丝巾,正盯着她看,眼神太深,看不出什么情绪。 “谢谢。”她上前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霍寒长手往后一缩,挑眉看她,“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的?” 素白丝巾,无字也无画,无从证明。 温千树和他对视,轻抿双唇,尝到一丝甜味,她笑着走过去。 霍寒的余光里,一片浅蓝色裙摆掠过,清香扑面而来,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隔着丝巾吻上他的掌心…… 浑身像过了一道电流。 她一触即离。 丝巾也已经到了她手里,白净上印着一个模糊的淡红唇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