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推开一半,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涌了出来,她走进去,看到两个陌生女孩子,正和赵琪琪有说有笑。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说笑声被人打断,女孩们诧异地看了过来,见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漂亮女生站在门外,以为她也是和自己一样“慕名而来”,其中那个胖些的女孩说,“本来这里是不可以进来的,可谁让我们女神面子大呢!你也是特地为她来的吧……” 温千树不清不淡地看了赵琪琪一眼。 赵琪琪呐呐道:“温老师,她们都是我的粉丝,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你看能不能……” 胖女孩不敢相信地看向温千树,心里擂着小鼓,看着这么年轻,根本不像大学老师啊。 “不能。” 赵琪琪当场被下了面子,有些挂不住,脸颊也发烫,可到底还是咬牙忍下去了。 两个女孩离开后,温千树也走了。 赵琪琪对着墙生闷气,高明在一旁安慰她,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 林山摇摇头,“人啊,有脑子是好事,可要有脑子不用…… “林山你什么意思!?” “塔里那么多经书,要是丢了,你负责吗?” 赵琪琪一噎,“她们是我粉丝,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林山冷哼,眼风扫了高明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 温千树走后,直接去了清心殿,听方丈大师讲禅修。 听得太入迷,竟错过了晚斋,只好拿了两个馒头回房间。 手机提示电量不足,刚充上电,屏幕闪了一下,收进来一张图片。 她点开来,呆看了一分钟有余。 一幅笔法稍显稚嫩的素描,画的是一个空心人。 没有心的人。 温千树捂住心口,觉得那处疼了一下。 开水渐凉,她没有心情吃馒头,最后就着凉水吞了几片安眠药,可夜里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穿着单衣,穿过湿润的走廊,停在一扇门前。 深夜里的千佛塔安静而肃穆。 塔身一共七层,一塔一浮屠。原本是安置佛台佛像,供僧人香客做佛事之用,后来就用于藏经。 温千树捧着一盏灯,推门进去。 只有修画才能让她的心安静下来。 夜最深的时候,风也大了,将灯吹得东倒西歪,没撑上多久,“扑哧”一声灭了。 屋内没有一点光。 温千树从梯子上下来,不小心踩空一节横木,踏空掉了下来,不知什么缘故,地板踩着有些异样,她刚走出两步就察觉到不对劲——地板在往下陷。 她睁大眼睛…… 不出几秒,整个人就掉了下去,身下垫了一层泥,倒没有觉得很疼,她正要站起来,左脚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又跌下去。 塔底下怎么会是空的? 温千树躺在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 周围太安静了,静得跟所有东西都死了般。 往日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过。 “繁繁,妈妈走了,你跟着爸爸要好好的啊……” “繁繁,爸爸对不起你。” “温千树,你给我好好看着,当年如果不是你姑父,现在躺在墓里的人就是你!他们家九代单传啊……” “既然明知是不得,又为何要求?” 妈妈不要她,爸爸也丢下她,连唯一的姑姑也……对她这颗心脏虎视眈眈,而那身患先心病的表弟更是整日都生活在活不过十八岁的梦靥中。 温千树闭上眼,心情慢慢平静。 如果一切都在此时画上句点,那该多好? 念头一起,万劫不复。 她摸出一把修复刀,打开来,刀光锃亮,在手腕上轻划了下,很快就有浅红色的血冒出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