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的胡子该刮了,”温千树通红着脸埋在他胸口,声音带着一丝娇羞, “扎得人怪疼的。” 霍寒的唇在她鬓发上用力摁了一下, 低低地坏笑, “不喜欢?” 她想到数次被他以吻封缄的细碎吟声,眼里还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光, 就这样对上他的视线,声音软软地化开了,“挺喜欢的。” 风送来阵阵的清香,那是晒过的干草上留着的阳光的味道, 被长夜一点点地蒸了出来,素淡干净, 很是好闻。 头顶上繁星渐渐隐退,那轮满月显得越发皎洁。 身下的干草团得乱糟糟的,霍寒席地而坐,怕她身子娇软耐不住, 就让她坐自己腿上。 温千树笑, “我哪里有那么娇气。” “不过, 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叫白雪歌,她就是出了名的‘豌豆公主’,皮肤可软可敏感了……”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下次你手不能再那么重了,那次留的印子都被白雪歌看到了。” “好,我一定注意。” “我们可不可以晚点再回去?”她现在还不怎么困,最重要的是,回去又要和他暂时分开,虽然两间屋子只隔了一堵墙,连咳嗽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她还有更大胆的建议,要不直接就在干草堆里将就一宿好了,不过这也不现实,入了夜后气温也下降得厉害。 “再待半个小时。”霍寒在身后为她挡着风,衬衫下摆鼓风翻飞,像藏了一只雪白的鸽子。 他的坏抱很温暖,睡意悄无声息地在温千树身体里堆积,她慢慢合上眼,将睡未睡时,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动静,睁开双眼,和一只小羊羔四目相对。 “咩~”小羊儿看他们一眼,嘴角往下淌着口水,低头去蹭干草。 温千树觉得有趣,拣了几根干草喂它,小羊羔子也不怕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她摸摸它耳朵,像是回应似的,它又奶声奶气地“咩”了一声。 还要再喂。 霍寒握住她的手,笑道,“差不多了,它肠子嫩,消化不了这么多干草。” 温千树一愣,还真是没想到这点,晃晃他胳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什么都懂啊?” “这有什么。”霍寒看她一眼,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这些年山南水北地走,多少也见识过一些,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几年前接到报案电话,一行人赶到现场,只见正中央放着一具棺木,被封存得严严实实,旁边还掉了一只绣花鞋。 棺木撬开后,里面竟然躺着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新娘,当时人已经昏厥过去,还好发现得及时,最后人救回来了。 这也算是封建迷信的渣滓了。 原来这家人的长子年幼时因病去世,算着刚好满20周岁,父母不忍心看他在地下太过孤寂,就想给他找个新娘,所以才有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出。 温千树不敢置信,“那个姑娘的爸妈是怎么忍心看着别人这样作践自己女儿的?” 这又涉及到另一个问题了。 霍寒的声音有些沉重,“那姑娘的爸妈也不知情,她是被拐卖到山里去的。” 温千树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心也揪成一团,“那她最后怎么样了?” “人是救回来了,但神志不清。”一来是在封闭环境中长时间大脑缺氧,二来是精神压力太大,小姑娘受不住,就彻底垮了。 “畜生!”她低骂了一声。 好好一个姑娘,就这样被毁掉了。 霍寒搂着她起身,“我们回去吧。” 路上温千树还是忍不住问,“那她最后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 “……找到了。” “那就好。” 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