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概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视线有些不自然地落在不远处的一块青石上,“在你离开后。” 听他亲口说出这五个字,温千树竟然生出一种潮水拍岸般的撼动之感,是阳光太盛吧,眼眶似乎有股温热在涌动。 在她离开后,他去当了特种兵,成为一名文物保护警察,甚至学了素描,一切都和她有关。 温千树垂下双眸,“画得不错,甚得我的真传。” 霍寒微弯食指刮她鼻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的真传还是留给我们的孩子吧。” 她心底早已是蜜意泛滥,“你有想过孩子吗,是怎样的?” 霍寒说:“是个女孩。”和她长得很像。 “这么笃定,”温千树笑得胸腔颤动,“万一是个男孩呢?” “那这笔账就要算到孩子他妈头上了。” “喂,这么不讲道理啊。” 霍寒嘴边仍噙着一丝浅笑,“嗯。” 兜里的手机连续震动起来,唐海打来的电话。 他接通,“海子。” “霍寒,”唐海直奔主题,“我和几个同事几乎把南归山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唯有满山的红花,在脑中挥之不去,成为印象最深刻的一环。 “对了,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霍寒沉吟道,“还在进行中,目前不确定方向正不正确。”但只要有可能,一定要去试试。 从白夜说花瓶上藏有能找到你们周队长的线索时,霍寒心里明白,周大哥已经凶多吉少,白夜不会容许一个“背叛”自己的人继续活在这世上,但哪怕只剩下一堆枯骨,也要把他找到。 唐海和盛千粥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再怎么样,冒再大的危险,也要送周大哥最后一程的。 男子汉铮铮铁骨,有血有肉有情义。 “嗯,”唐海说:“随时保持联系。” 通话结束。 温千树说:“我有一种直觉,北雁南归就是我们想的那样。” 霍寒点点头。 “周队是个什么样的人?”温千树只知道他曾经是吴老师的学生,吴老师对他评价很高,甚至对他的失踪至今依然耿耿于怀。 霍寒从手机里找到一张发黄的照片,高大的西北汉子,面容刚毅,他抱着长枪站在树下,眼神透着一股坚定。 “他只带过我们三个月。” 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兄弟情义却是终生的。 温千树也跟着沉默,一会儿后才出声,“那周大哥还有什么亲人吗?” “他父母早逝,还有个妻子和六岁的儿子,现在应该上小学了。” 顶梁柱一朝倒,只剩下孤儿寡母,真令人唏嘘。 但英雄是不需要被可怜的,英雄的妻子和儿子也一样。 游客渐多,人声鼎沸。 “寒哥,千树姐!”塔顶传来盛千粥的声音,两人循声看上去时,他和杨小阳不停地摆动双手,示意他们看—— 北雁塔的影子快接近正南方了。 北雁将南归。 霍寒把温千树拉起来,“走,我们去看看。” 他们追随着塔影走进了小树林。 北雁塔下宽上窄,上方盘旋着一条石龙,最高的地方是龙嘴里吐出来的一颗西瓜大的龙珠。 影在正南了。 龙珠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圆圆的影子。 温千树的脚正被圈在圆影里,风吹着落叶,在她脚边翻动。 霍寒拣了根枯树枝,以她为圆心,直径2米画了个圆,圈定了大概的范围。 这时,盛千粥和杨小阳也避开人群赶过来。 这个地方较偏僻,几乎看不见其他人影,四个人都没有说话,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掠过枝头带来轻微响动的风。 许久后。 盛千粥轻轻地问,“寒哥,是在这里吗?”就在脚下的这片土地。 霍寒说,“嗯。” 到底年纪不大,心理也比较脆弱,难免触景生情,盛千粥背过身去吸吸鼻子。 杨小阳看他难受成这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好陪着站在一边。 温千树到霍寒旁边,碰了碰他的手,没想到被他一把搂住,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我抱一会儿。” 她轻声安抚着他难得露出来的脆弱。 霍寒说:“我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