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般,她用力拍下筷子,“一个野种也敢上门来,真是反了天了!来人,用扫把把他赶走,免得脏了我们白家的门楣!” 那时老爷子已经不在了,掌家权自然是被老太太握在手里,虽然平时总端着个长辈架子,但从未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一众小辈都吓得停了筷子,而他才三岁多的女儿白雪歌,直接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妻子柔声哄着女儿。 他从窗里看出去,外面的雪下得很密,少年肩头已覆了厚厚一层雪,瘦弱的身影像悬在门上的孤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呼出的热气像棉絮般,被一点点扯开,揉在寒冷中。 那时的他已隐约从老太太反常的态度中猜到少年的身份。 白老爷子风流成性,在外面不知找过多少女人,老太太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加上他从来都处理得干净,也只好忍气吞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显然这个叫“白夜迎”的少年是个例外。 他母亲是个妓女,可他身上流着白老爷子的血。 现在老爷子只剩下一把骨灰,他在外的私生子又找上门来要“认祖归宗”,这不仅是触了老太太的逆鳞,还等于当着全部儿孙的面给了她狠狠一耳光,这口气是绝对忍不下去的了。 厨房里做饭的壮实佣人,是老太太的娘家陪嫁品之一,把她的嚣张气焰学了个十足十,拿了扫把,毫不留情地一下下招呼到他身上,想把他当垃圾一样扫出门去。 少年也是倔强。 生生任人打,哪怕双膝被打得弯曲跪地,不往后退一步,也不喊一声疼。 扫把断成两截,佣人骂骂咧咧地进来。 好好的冬至夜,月无人赏,温好的美酒也无人去尝,大家不欢而散。 夜深了,万籁俱寂,除了雪花簌簌。 那少年仍站在门外,白雪压着他的头、肩膀,像把他冻成了个雕像。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从那以后,也再没有人见过他,是生是死,也无人知。 “所以,我真的还有一个叔叔?” 白父从回忆中醒神过来,“虽然他不被白家承认,但从亲缘和法律上来说,他确实是白家的人。” “说来你也见过他的,可能那时年纪太小记不住了。” 白雪歌的确没有一点印象。 白父问:“你手上怎么会有他的画像?” “这个我现在也说不清楚,爸爸我先去给千树打个电话。” 白雪歌走出去,拨通电话后把自己刚刚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温千树,“小树,我叔叔他现在在哪里?还有,他是不是……” “小歌,”温千树说,“现在一时还说不清楚。”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你还记得在相思岭时住在隔壁的那位地质工程师叶迎吗?” “记得。”她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透着一种古怪。 “他就是ty集团的首领白夜。” 白雪歌:“白夜?” 可是话题为什么忽然从她叔叔转移到了白夜身上? “小歌,你叔叔就是白夜。” 巨大的震惊后,白雪歌发现自己被绕糊涂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说叶迎是白夜,白夜是我叔叔,可我看过的叶迎,和你给我的画像并不一样啊……” “小歌,接下来你听到的每个字都要保密……” 几分钟后,白雪歌脸上褪去了血色,“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总之你和你家人要多加小心,另外再帮我问问你爸爸还有没有其他关于白夜的消息。” 电量过低,手机自动关机了。 温千树把它放回口袋,重新进了屋子,手机刚插上移动电源,霍寒和唐海就到了。 唐海把水果篮放在桌上,凑过去看霍寒刚拿起来的画像,“这就是白夜的原貌?” 小曾说,“简直就是真实还原。”尤其是那双眼睛,格外逼真。平时总是平静无波,浮现笑意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温和的假象,但通常白夜笑,就意味着他已经在发怒边缘。 霍寒看温千树脸颊微微泛红,轻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她在他肩上蹭了蹭,眸子清亮极了,“有吗?” 他身上不也是带着一股寒气? “我刚跟雪歌证实了,白夜确实是她父亲的同胞兄弟,是她爷爷在外面的私生子……” 兜兜转转,竟然跟白家扯上了关系。 “那些年白家的人接连死亡,我怀疑会不会跟白夜有关?” 按照白夜的性子,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何况他从未被白家人承认,又被以那样的方式侮辱,在那个雪夜,他一定是把所有的白家人都记恨上了。 “不过,”温千树又说,“雪歌他们这一房好像是个例外。” 她父亲虽然瘫痪,但保住了命,而她从小平安长大,无忧无虑,连大病都没有生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