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下来,“那怎么办,我又不会做饭。” 程浪把目光转向远处:“饭倒是好像做好了。” 徐翘随他眼神所指,望向落地窗前的开放式厨房。 金黄的壁灯笼罩着餐桌上覆了盖的碗碟,岛台上的电饭煲静静冒着热腾腾的蒸气,看上去很有家的味道。 是她低估了程浪的面面俱到。他卖惨归卖惨,饿不着她。 徐翘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遂了他的意,主动问:“可这也没人照顾你,你手不方便怎么吃饭呀?” “用左手吧。”程浪走向厨台,先把左手洗了,然后抽了两张湿纸巾,避着伤口擦了一遍右手,打算拿碗盛饭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哎,我来我来!”徐翘看戏看不下去了,上前把手洗干净,去够头顶碗架,取下两个碗,盛好饭后,指着其中一碗说,“这是给我的劳务费哦?” 程浪垂眼笑了笑,忽然抬起手,临要触到她头顶时,蓦地一滞。 他保持着好像要去揉她头发的姿势顿住,似乎没想到自己怎么在非紧急情况下,不知不觉做了触碰她的动作。 徐翘左手一碗饭,右手一碗饭地跟着静止在原地,诧异地往斜上方瞄去,心脏扑通扑通上蹿下跳。 在他揉下来之前,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瞪他:“干吗,你在吸我天灵盖功力吗?” “……”程浪的手顺势继续往上抬,仿佛她的头顶只是他路过的风景,够到碗架后,取下第三个碗,晃了晃说,“我是在想,你只吃一碗够吗?” “你都只吃一碗,我是猪吗?”徐翘骂他,快步走到餐桌边摆碗筷,轻吁一口气。 程浪撇开头笑了笑:“多吃点,一共就两只手,你要是多晕几次,我也废不过来。” 徐翘顿时有点理亏,点点头:“哦,我以后不吃饱不进工艺室了。” 程浪又起了一丝,想要揉她头发夸她乖的念头。 他按捺下来,走到餐桌边坐下,用左手拿起筷子,尝试着去夹菜。 徐翘嫌弃地看他一眼。 别装了好吧! 她抽走他的筷子,把勺子塞进他手里:“舀着吃吧你,要什么菜跟我说啦,我给你夹碗里。” 程浪笑了笑:“随便都行。” 徐翘就按照医生的嘱咐,给他挑有助于伤口愈合,含锌和含蛋白质的菜,用他的筷子夹了一捆胡萝卜丝,还有几片蘑菇和瘦肉,堆在他碗里的米饭上。 因为一次夹太多不方便他用勺操作,她就自己吃一些,给他夹一些,来回调换筷子。 等他吃完小半碗饭,碗里腾出空间,她开始去夹鹌鹑蛋。 程浪刚咽下一口饭,忽然听她“哎”了一声:“要掉掉掉……” “了”字还没说完,程浪已经十分敏捷地凑到她筷子边,用嘴接住了蛋。 徐翘看着喂在他嘴里的筷尖,正要夸他反应挺快,忽然猛地顿住,低头瞅了瞅自己这边空荡荡的筷架,和他那边筷架上原封不动的筷子。 “我是不是……”徐翘缓缓眨了眨眼,说到一半闭上嘴巴,一把抽回筷子。 程浪慢条斯理地嚼着鹌鹑蛋,咽下去后平静道:“拿错筷子了。” 徐翘尴尬低头,清清嗓子:“对,是……那什么,嗯,我没病,你放心吃。” “……”她在说什么。 程浪点点头:“挺放心的。” 徐翘看了眼手边程浪咬过的筷子,掩嘴轻咳一声,起身道:“那我去拿双新的来……” “我放心你,你却不放心我?” “……” 这他妈是放心不放心的问题吗?放心就能若无其事品尝他口水了吗? 徐翘怒目瞪他。 程浪笑起来,抬手道:“说笑的,你去拿吧。” —— 徐翘生无可恋地吃完了这顿饭。 其实本来这事也就是个小插曲,大清都灭亡多少年了,不就共用了一下筷子,也不是什么死生大事,可程浪真是生病生出骚气来了,剩下半顿饭,一直带着一股调戏人似的色气说他想吃鹌鹑蛋,说以前没发现这食物的美味,错失良多,最后吃了整整十颗。 在他说还要的时候,徐翘差点吼过去“鹌鹑不要繁衍后代的啊你这么吃鹌鹑蛋考虑过鹌鹑的感受吗”,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来,告诉自己今天得顺着他。 程浪看她这小受气包似的样子,觉得好笑,吃完饭后,把阿姨提前洗好摆在茶几上的水果单手端过来,拿起一颗葡萄递到她嘴边:“礼尚往来?” 是她喂他吃鹌鹑蛋,他用葡萄喂还的意思? 她今晚就跟椭圆形的东西过不去了是吧? “谁跟你有往有来。”徐翘偏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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