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口见着梁九功,对方面色不虞,她想要出口的话,更是说不出来。 半晌在对方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下,吞吞吐吐道:“禧贵人请万岁爷去一趟,还望梁总管禀报一声。” 梁九功一时无言,这会儿万岁爷正在气头上呢,让他去禀报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这不是找抽吗? 可禧贵人向来得宠,跟皇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也不敢随意糊弄,自认倒霉的往殿里头去了。 康熙心情确实不好,原本吴三桂节节败退,想着胜利在望的时候,偏清军又失了次先机。 看到梁九功进来,他皱着眉头问:“何事?” 梁九功低声禀报:“侧殿禧贵人处来人,说是请您过去。” 康熙啪的把手中折扇扔到桌子上,吓的梁九功一抖,这是怒极了的表现,原以为对方不会去了,谁知道康熙霍然起身,大踏步往外头走去。 弓着腰身跟在后头,梁九功心中游移不定,将禧贵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又提了提。 能让一国帝王压着脾气去哄,着实能耐不小。 前些日子宜嫔、佟贵妃,不都铩羽而归了吗?不论你找什么借口理由,在皇帝这里,都过不了关。 一路疾行,很快便下楼来到侧殿。 姜染姝就候在门口,看见康熙冒雨前来,她略有些感动,双眸亮晶晶的扑过来。 康熙赶紧搂住她,冷着脸斥责:“做什么呢?也不知道穿个披风,瞧你手都凉了。” 他不说,她还没觉得冷,一说瞬间有些受不住。 接过赖嬷嬷递来的披风,康熙替她妥帖的披好,搂着就想往内室走,姜染姝不允,非得拉着他去太液池看残荷。 “皇上,您就依了我这一次吧。”姜染姝咬唇,用晶亮的双眸望着他,那潋滟的波光快要将他溺闭。 心中原本积了一肚子火,在这清凌凌的目光下也尽数消散了。 她说不出为什么不愿意呆在屋子里,就想去广阔的地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 康熙有些无奈:“这雨下这么大,何苦跑一趟?” 夕阳下的残荷才美丽,雨下虽别有一番风情,但鲜少有人专门去看。 特别是秋日,风吹雨凉,立在河岸边撑着伞看残荷,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蠢。 他看着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吗? 垂眸看见姜染姝盈盈的目光,他顿时败退。 “成,随你。” 姜染姝顿时笑了,还未走出去,余年喵的一声追上来,用爪子抱着她腿,一刻也不肯放,显然是想跟着。 明月将它抱起来哄:“余年乖哟,今儿下雨了,下次再去好不好?”这猫怕水的紧,挨着点水跟要它命似得。 “喵呜~”不好不好,就要跟着铲屎官。 余年扒拉的更紧了,怎么也不肯松爪。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姜染姝,并发动语言攻击,细声细气的喵呜声不绝于耳。 听着可怜极了。 “行了,带它一起吧。”姜染姝开口,今儿余年也有些燥,一刻都不得安生,放在侧殿她也有些不放心,索性带上它。 康熙拧了拧眉尖,示威的盯了余年一眼,懒洋洋开口:“抱着它,缀在后头。” 这小东西惯会争宠,有它在,姝姝的视线不会分给别人,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人吗? 就算是带上,那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最好姝姝瞧不见。 余年不明所以,直到走了一截路,才发现怎么也看不到自己的铲屎官,顿时炸了:“喵呜~”我要跟铲屎官在一起~ 康熙听着它的叫声就笑,跟他斗,呵。 姜染姝娇嗔的看他一眼,平日里也是挺成熟一人了,怎的遇上余年就这般幼稚。 无端的,她从心底冒出来一句话。 相爱相杀。 没毛病。 走在长长的夹道上,秋风渐起,吹着细雨飘在人裙摆上,落下星星点点的雨迹。 姜染姝望着沉闷的天空,忍不住蹙起眉头,回眸看向康熙,小声道:“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心里头难受的厉害,却不知从何而起。” 她眉头拧成川字,唇色也有些发白,心里实在慌得厉害。 康熙神色陡然一紧,上前搂住她的腰,小声问:“可是肚子难受?” 她素日里瞧见什么都淡然以对,鲜少有这般时候。 离预产期也没多久了,若真是要生了,也是正常的事,凡事都已经准备好,只欠东风。 姜染姝摇头否认,轻叹一口气,低声道:“不知道呢,但愿无事吧。” 两人刚走到太液池边上,就见池水翻滚,里头的鱼虾蹦来蹦去,一刻也不得安稳。 余年喵呜喵呜叫个不停,声音凄厉中带着恐惧,姜染姝面色一变,所有的事情在电光火石般穿起。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