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亭晚明白这些礼数,低低“嗯”了一声,仍是一脸的神色恹恹。 裴勍抚着她如玉脸颊,温声道,“我先去沐浴,好不好?” 薛亭晚点了点头,从他怀里起身,芙蓉面上飞起红云,“洗快些呀。” ...... 数日之后,邵老太太启程回京南。 国公府大门前,薛亭晚拉着邵老太太的手,双目微红,“眼看着过几日就是七夕宫宴,祖母不如参加完宴饮再走.....” 邵老太太慈爱地抚了抚薛亭晚的鬓发,笑道,“本想着和你们一起赴宫宴,和太后她老人家请了安再走,可你们舅父家添了个大胖小子,已经来信催了七八次了!我这个做祖母的,理应赶回去看看!” 说罢,邵老太太拉了裴勍的手,和薛亭晚的手放在一块,笑道,“我回京南之后,你们小两口要常常来信,好叫我这个老婆子放心!最好是早生贵子,叫我这老婆子抱个重外孙乐呵乐呵!” 薛亭晚闻言,桃腮绯若烟霞,两颊红云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垂眸偷偷瞄了眼身侧的俊朗男人。 裴勍倒是个脸不红心不跳的,神色如常地应下了,又听邵老太太嘱咐道,“我不在身旁,你可不许欺负阿晚!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凡事悠着点,不可如以往那般事事随心,肆无忌惮!” 裴勍恭恭敬敬应下了,含笑道,“时辰不早了,祖母,该启程了。” 目送邵老太太上了马车,裴勍拥着薛亭晚入怀,二人望着马车远远驶向天边,静立许久,方转身回府。 ....... 夜色漆黑,层云掩月。 京郊,一处珐琅作坊。 夜色寂寂,只听“嘎吱——”一声,作坊后门的木门开了条缝,从中探出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伙计。 那伙计四下瞄了几眼,转身把木门带上,朝不远处的榕树下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榕树下,一早候着个着锦袍带瓜皮帽的中年男子并两个随行小厮,见伙计阿岁上前,忙道,“阿岁,终于把你等出来了!怎么着,我要的货可准备好了?” 那叫阿岁的伙计面露难色,“查老板!您实在是难为人!” “京中谁人不知,那焕容斋的东家为打击假货,将装脂粉的珐琅盒子悉数换成了新的琉璃盒子。那焕容斋掌柜还特地吩咐了我们坊主,琉璃盒子只供给焕容斋一家,不能供给别家!上回我瞒着坊主,偷偷供给你一大批珐琅盒子,已经是刀剑舔血的行径了!查老板,不是我说,这等造假货的生意,您得了好处就金盆洗手罢!若是闹大了,被人抓住把柄,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查老板胡子一吹,恨恨道,“你以为我愿意干这档子铤而走险的生意?!早几年我查某人的玉颜坊也算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脂粉铺子,可这焕容斋势头甚猛,来势汹汹,短短一年的功夫便拿下了京中脂粉行业的大半生意,挤得我的玉颜坊没有生意可做!光是今年开春,分店就倒闭了三家!” “此番不是我玉颜坊死,就是她们焕容斋活!反正那些闺阁小姐买了假货,只会去寻焕容斋的麻烦!我查某人端坐钓鱼台,只等着看焕容斋的好戏了!” 阿岁闻言,不禁暗骂查老板“老奸巨猾”,忍不住张口劝道,“查老板,听说那焕容斋东家来头不小,后台颇硬,你可悠着点罢!” 上一回,查老板和伙计阿岁狼狈为奸,买来了一批特供焕容斋的珐琅盒子,靠着一模一样的盒子外观,以假充真,仿制出一批焕容斋的脂粉,骗过了那些闺阁小姐,谋取暴利。 查老板靠着上回那批假货,不费力气便赚的盆钵体满,还把焕容斋的声誉败坏了一大截——尝过了这等一箭双雕的甜头,他又怎会轻易收手? 只见查老板不耐烦道,“依着先前的约定,这批琉璃盒子我要三百只,阿岁,你可休想抵赖,我可是付过定金的!” 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