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红着眼要离开,忙起身送她,叮嘱道,“我知道的这些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当不得十成十的真!阿晚,你回府之后,还是亲口问一问裴勍为妙.....或是旁敲侧击地问一问裴国公府的老妈妈......我想,裴勍一向君子端方,断断不会是这样不忠之人。” 薛亭晚胡乱点了点头,勉强笑道,“我心中有数的。” ☆、第112章鬓乱钗垂 帘外跪着一地的家仆, 全是在裴国公府伺候多年的老人, 一位婆子斟酌着开口, “主母, 辛小姐芳龄未嫁, 又和爷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交情,此事确实是真的,京南一带也有些传闻.......爷幼时在邵氏老宅只待了短短一年,之后便久居京城, 多年以来, 和辛小姐偶有书信往来,并没有见过几回面......” 这婆子每说一句,薛亭晚的眼圈儿便红上一分, 说到“偶有书信往来、京南一带也有传闻”, 那婆子自知失言, 忙俯首磕了个头,“老奴该死。” 薛亭晚一手撑着额头, 坐在上首的红木勾莲描金椅上, 沉默了良久,才摆了摆手, 示意她们退下。 余妈妈眉头深锁, 递过去一方锦帕,“辛氏和姑爷的事情若只是一场传闻乌龙, 便也罢了。可倘若是真的呢?姑娘如何打算?” 薛亭晚接过锦帕遮住了一双杏眼, 晕出一抹泪痕, 过了半晌才道,“我容不得自己夫君枕边有旁的女子安睡,也不想从今往后都同床异梦,貌合神离。若......若他心里当真有辛氏,我便只能退位让贤了。” 余妈妈知道薛亭晚性子烈,想开口劝一劝,却又不知从何处劝起,只得叹了口气,“姑娘,可要将此事告知夫人和老太太,让她们拿个主意?” “不必。” 薛亭晚声音有些哽咽,“我自己挑的夫君,哪怕是看错了人,也是我自己的造化,祖母年事已高,我不想让她们再为我忧心。” 燕妈妈在屏风外驻足良久,忍不住上前道,“自打成婚之后,主母和爷两情相悦,情比金坚,老奴都看在眼里。想必主母不会单纯因为辛姑娘和爷的流言蜚语便生出疑心,莫不是,主母还和爷提了子嗣的事儿?” 薛亭晚一愣,那晚她和裴勍在芙蓉帐中关于子嗣的谈话,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燕妈妈又是如何得知的? 当晚裴勍的冷淡神色历历在目,薛亭晚略一回想,眼角便又红上了三分。 裴勍对她用情至深,她对裴勍又何尝不是情根深种?可偏偏先有子嗣的插曲,后有辛氏守身如玉的流言,这两件事交叠在一起,怎能不叫人多想! 燕妈妈见薛亭晚的神情异样,才微笑道,“看来老奴猜得没错,老奴只知道其中五分内情,不敢妄自和主母道来,况且此事事关老国公夫人的去世.....还是等爷回府,亲自和主母讲明罢。” 薛亭晚心中委屈漫天,见燕妈妈欲言又止,不禁疑窦丛生。 她刚嫁入裴国公府的时候,丫鬟婆子们对老国公夫人闭口不提,有两次燕妈妈偶然提到老国公夫人,也欲言又止,掩下不表。 难道,裴勍提及子嗣冷淡的态度,和老国公夫人的死因有什么关系么? ...... 成贤街位于国子监之外,因位置得天独厚,街头巷尾总是商贩密布,一天到晚行人如织,热闹非常。 辛佩玖银冠束发,一身兰色长袍,做男儿打扮,她握着手中缰绳,缓缓打马,和裴勍并肩而行。 “我在京南曾听闻,勇毅老王爷病逝,怀敬在御前为其请封谥号,被皇上驳斥了回去,淳之,当真有此事?” 裴勍道,“确有其事。怀敬接二连三僭越犯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皇上的底线,皇上顾忌着东宫羽翼未丰,不欲挑起枝节,只能一忍再忍。”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