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本公的,现下好了,几日不见消息,想必又改主意了!季和着实可恨,他那干爹也可恨,次次都来拦本公的路!” “徐司公息怒,那季和想来也不能一直用他干爹的名头,不然皇上迟早要厌了他的。”小太监忙宽慰徐详。 徐详这个时候哪里听得进这些,一心沉浸在愤恨中,恨恨道:“当年他才二十几岁,不也照样用着他干爹的尸体,踏上了内府司的司公之位,如今同样的伎俩用了一次两次还能继续用,皇上也吃这一套,本公就不明白了,本公比不上那个季老狗,还比不上季和这个狗崽子?!” “就算季和有干爹又怎么样,早都死了难不成还能爬出来一直帮他,咱们可是有太子……”小太监小声提醒。 徐详忽然醒过神来,“对,咱们背后可是太子爷,太子爷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请太子爷在皇上面前说说,这位置到底是谁的,还不一定!” 第100章 太监是真太监4 这偌大宫廷, 就宛如一面看上去平静,内里却漩涡重重的湖, 少有人能从那平静表象中窥视到底下的暗流涌动。 不论诸人如何说如何做, 如何思如何想,都在身不由己的被这永不平息的风浪推着往前。 走着,爬着,无一例外。 季严思垮过门槛,瞧见檀绣立在窗边看院外的两颗老杏树,便也探头望了一眼,随后笑道:“干爹那院子也有两颗老杏树, 是前两日让咱们去寻摸来的,移栽到那天井里头了, 窗子一推就能看得见哩, 要是快的话, 明年夏天里就能吃杏子了,据说那结的杏子可甜。” 见檀绣扭头看他, 季严思摸摸脑门嘿嘿笑,指了指屋里, “干娘, 那些东西都搬过去了,您看看可还有什么事儿吩咐儿子去做的?” 他是个惯会打蛇随棍上的性格,之前试探着叫了檀绣一声干娘,见她没什么不愿的,就一声声叫的亲热起来。 今儿个檀绣旬休,说好了要搬到季和那儿去住去,一大早季严思就带着选好的四个手脚麻利的太监过来帮忙。外面天才刚擦亮,檀绣一打开门,就见着屋檐下站了一排鹌鹑似得小太监,季严思这个鹌鹑头子探着脑袋,既亲热又忐忑的朝她喊了声干娘。 上辈子他没敢这么喊,都是恭恭敬敬的喊檀绣姑姑。 檀绣扭头看了看这变得空旷不少的房间,慢慢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东西了,那我们这就过去吧。” “哎哎,好,干娘您放心,那边比这大一些,干爹这些日子让人打扫收拾了许多遍,置办了好多干娘能用得上的物事摆设,保证干娘您住的舒心!”季严思笑着,在前头引路,带着檀绣往西直宫那边走。 这一路上季严思叽叽喳喳就没停过,跟只喜鹊似得,他年纪对于檀绣来说还小,又是个活泼性子,人也机灵讨喜,纵使檀绣自重生后,心绪始终有些低落沉重,也被他一连串的讨喜话逗得无奈摇头。 季严思一心想好好讨好干娘,也好到时候去干爹那讨赏拿个大大的红包,说起话做起事都卖力。他是个没怎么读过书的,但见了干娘,就觉得,干娘她这么温柔安静又长得漂亮,听说还擅长那么多事儿,难怪从前慧静太后喜欢,他干爹也喜欢得紧。 就算是他们这几个去帮忙的小太监心里,也都喜欢呢,感觉真像个好说话的家中大姐姐,还给他们亲手做了甜品和糖水。季严思除了有个哥哥,从前还有个大姐姐,虽然记忆模糊,但他觉得就该是干娘这样的,又温和又细心,说起话来声音温温柔柔、从从容容。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干娘身上总有种沉沉的愁绪,还有那双眼睛里,也乌压压的好像沉着许多的事儿脱不开来。 两人路过宣元门的时候,季严思正说到院中那两棵老杏树是从哪特地挖来,突然间话音一顿。 檀绣听他忽然住了口,意识到什么的抬头望去,只见到两个人远远走过来。前头那个两颊高耸下巴尖刻,正是徐详,后头那个则是个青衣小太监。这边的宫道狭窄,难免正面遇上,季严思有些怵这位内训司的徐司公,但干娘在后头站着,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和人对上。 徐详果然停下了步子,“这不是小季公公吗,今儿个怎么没跟在你干爹身后呢?”这话没问题,但语气莫名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他话是对着季严思说的,两只眼睛却盯着檀绣,上下将她一扫,装模作样的惊道:“哟!这不是安宁宫的檀绣姑姑!这可真是少见檀绣姑姑出门,本公还当檀绣姑姑从来看不起咱们这些太监,不愿与咱们为伍的,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