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发生,那太虚剑修彻底与自己反目成仇,他又该如何是好?左温扪心自问,发现一时之间他竟找不出一个答案来。 白衣修士静默刹那,眉间一缕印痕深刻,挤得那朱砂印也微微变形。 刹那间,这高冷如仙的修士就有了凡人的喜怒哀乐,也一并沾染了红尘,不复之前的纯粹雪白。 难得见到这人惊异的模样,程梁越发觉得有趣不已。他修长手指轻轻落在那殷红印记上,左温都没有躲开。 那双清冷如雪的眼睛中,好似真能看见他的倒影一般。若有若无无法言说的情愫,都随之一并粉碎融化在其中,混沌不分不得自由。 “我为你心魔丛生,纵然记忆清明,却也不是当初那个毫无挂碍的太虚剑修。”程梁说得缓慢而残忍,“如此债务,不知你要如何偿还?” 黑衣魔修手指径自往下,顺着眉间鼻梁划到了那人嘴唇上,越发落定不动。 软而微凉的嘴唇,不知吻起来是何等滋味。甘甜似糖抑或清润如水?程梁如此想,也是如此做的。 偏偏就在他快要触碰到那人的前一刻,左温忽然移开了脸,让那个吻也跟着落了空。 如此不动声色的拒绝,越发让程梁眸光深暗不已:“你是我的,从来都躲不开。为了你我早就变了个模样,想不到你仍是这般残忍。” 程梁径自扳过左温的脸,四目相接间,杀意与缱绻融汇交织。 “玩够了么?”白衣修士长睫颤抖,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威胁意味,“好一出虐恋情深,为了你沾染血腥的荒唐戏码,可惜最后让我瞧出破绽来。” “你我在藏宝之地重逢后,我就已经有了隐约预感。不管是你恢复记忆太过突兀并无先兆,抑或此时心魔突生的模样,都在诱导我心生错觉,以为你又起了心魔。” “你的确成功了,我差点就上当了。然而此时想来,一个能够从天道手中逃生,甚至正面与其硬抗之人,又岂会如此脆弱?” 黑衣魔修表情未变,他选择用吻堵上了左温的嘴唇。双方纠缠不清,谁也不肯退让半点。 左温犹豫了片刻,终于伸手搂住那人的腰。那太虚剑修好似更得意了般,就连眼角眉梢都是含笑的。 “原本只想看看你是否心仪于我,才干脆想出这等计策。现在看来,倒也好得很。如此互有输赢,我也觉得胜负并不重要。” 亏得这人能有这等口才,将玩弄心机一事说得如此正大光明。左温斜了程梁一眼,越发觉得自己之前担心这人实属多余。 并不需言语交谈,程梁就看清这人想法。他心中既是柔软,也觉得无可奈何。 即便到了此时,左温还想着处处争强好胜。真是既让他觉得可爱,又让有些太过要强。 “即便你不想承认都不行,在场这么多人,早将先前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黑衣魔修将嘴唇附在左温耳边,言笑晏晏,“就连你那小徒弟,也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是好。” 不要脸,真是不要脸,竟然还学会威逼利诱。程梁以为左温是谁,别人三言两语能奈何得了他? 左温冷哼一声,立时将那黑衣魔修环住自己腰的手拍开,一并拉开与那人的距离。 然而没有用,周遭许多修士,仍是一副极为惊异回不过神的模样。所谓天塌地陷世界毁灭,带来的冲击莫过于此。 都说左温与程梁不对付,二人先是针锋相对而后互不理睬,每每见面都要分个高下。 就连上次云台会上,程梁说出的话也是格外有深意,仿佛处处针对左温一般。如此一来,怕是整个世间都知道,那二人关系紧张相处不来。 不过几十年不见,那程梁真人竟有这般大的胆子,竟敢轻薄言清真人。 偷偷旁观的凝星派修士们,当时就捏了一把冷汗。谁不知言清真人脾气孤冷异常,即便是他的徒弟赵如冰,也亲近不得。 程梁真人这般突兀行事,怕会猝不及防之下挨上几百道玄光,神魂俱灭都有可能。这魔修纵然被玄光扯得粉身碎骨,也要一亲芳泽,此等精神简直令人佩服。 两个元婴修士争斗起来,威势极大牵连甚广,怕会将整个藏宝之地都搅得不得安宁。 纵然其余人多是金丹修士,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们已然决定,如果那二人直接开打,自己定会一道玄光逃得远远的,并不干涉分毫。 偏偏这世界太过风平浪静,并无新事。他们难得瞧见这等情景,既是好奇又是莫名惊异。本该不看热闹早早逃跑为上,终究还是舍不得。 谁料设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尽管言清真人容颜冷然如雪,他却没有发火更没有愤怒,已然让不少人暗中瞪大了眼睛。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