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瓷碗内。 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晏寻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四肢无力,又重重摔了回去。 书辞因他这举动而转过头来,本欲上前询问,又被沈怿颦着眉摁住,示意她当心自己的手。 老道士走到床边坐下,给晏寻拉好被衾。 他张了张口,费力地要说些什么,可是嗓子干哑难耐,几乎一个字也吐不出。 他想问她在作甚么。 又想告诉她不必为了自己这样。 可是他依旧说不出话。 老道士慈祥地抬手在他背脊上拍了拍,轻声道:“好了好了,我懂的,我懂的。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医好。” 晏寻有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再勉强。 他静静地侧躺着,双眼一直注视着那边的书辞,她正在和沈怿低低交谈,目不斜视,除了刚刚那一瞥,再也没有往这处看。 晏寻心里很矛盾。 他不愿欠着她,正因为知道他们两人在一起很好,这种想法就更加强烈。 每一回被书辞所救,内心的感激与愧疚最终都会令他愈发想留在她的身边。 可是偏偏又不能。 有好几次,晏寻都认为是老天爷在捉弄自己,既然注定了不是他的,为什么又要一次一次的让他遇上。 既然缘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一切尘埃落定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么? 结果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还是又回到了原处,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捡了他一条命。 半碗血不多时就接满了,老道士接过来端详片刻,“这些应该足够了。” 一旁早有人准备好干净的布条和药膏,书辞探手准备去拿,就被沈怿寒着脸拍开,“我来。” 知晓他气不顺,她也不敢招惹,乖巧地坐在那儿由他清理伤口。 血还在流淌,沈怿盯着那抹刀痕,瞳仁紧缩,面色难看至极,尽可能轻地撒上止血的药,发觉她手臂颤了下,他抬起眼:“疼就说。” 书辞讪讪一笑:“不疼,挺舒服的。” 沈怿没好气,“这么舒服,那再来一刀?” “……”她抿了抿唇,立刻表忠心地说道,“你往后若有了难,我一样会给你挡刀。” 他上药的手一停,猛然间仿佛回忆起什么,眉头皱了皱,低声教训她:“这种话不许乱说!” 书辞没心没肺地望着他笑:“知道了。” 尽管明知她是说笑,沈怿仍然无法遏制地想到淳贵妃说过的那句话,他眸色渐沉,静默下来,只专心地给她包扎。 “怎么了?”书辞自不知他所思所想,凑过去讨好道,“回去我给你做糕点吃好不好?” “行了。”他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你安分点吧……” 处理好了伤口,料想这穷酸道观中不会有什么好的药,沈怿担心书辞胳膊会留疤,见晏寻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便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老道士将他二人送至观外,这会儿的香客已少了许多,牌楼下略显空旷。马车还停在原处,那匹黑马垂头悠闲的啃食着地上的草。 因担心他暴露身份,书辞忙趁机献殷勤似的把面具取出来要给沈怿带上,后者把她手摁下,一面薄责道:“我自己来,你别忘了手上还有伤。” “伤都包好了。”她扬手给他瞧。 “嗯,你再动两下看看它会不会崩开?” “……” 见他俩旁若无人的说得热闹,老道一时半刻竟插不上话,半晌才微微一笑,“今日多亏二位了,打扰之处还望见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