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平静地盖上。 四下里的人忙得脚不沾地,她动作又自然利索,几乎没人察觉。 嬷嬷才吩咐完一个丫头,转回头发现桌上还放了一碟糕点,立马叹气,“究竟是哪个顾头不顾尾的,这儿还剩了一盘呢!也不知道心眼长哪儿去了。” 言书月正要走出门,视线扫过那盘点心,若有所思。 两个侍女捧着茶水和糕点,一前一后地从廊子上走过,言书月走在后,端糕点的走在前。 她步调很轻快,神色很平淡,从始至终心无旁骛,静若止水,甚至有些孤注一掷的快感,平生从未做过一件大胆的,像样的事。 这是唯一的一次,也很有肯能是最后一次。 她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不知为何,面对即将到来的结果,心中居然未生出多少恐惧与害怕来…… 如果没有遇到书辞的话。 台上甩着水袖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悠扬婉转的曲调,他拖着长腔,将那最后一个字念得百转千回。 言书月怎么也没料到她今日会在这里,端茶的手骤然一顿,内心那些筑起的垒垒高墙刹那间出现了裂纹,即将分崩离析。 而书辞比起她来,诧异只多不少。 脑子里冒出前天晚上陈氏询问过她的话,像是被雷劈过般清醒。 四目相对,各自都怔愣了一下,幸而书辞反应得很快,瞬间挪开了目光。 言书月回过神,几步跟上前面的人,把头垂得低低的,她这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竟开始抖了,紫砂壶在托盘里发出轻微的响动,唯有狠狠的咬了一回牙才勉力克制住。 糕点已经放好,她镇定地将茶壶摆上桌,掀开茶盖,努力平静地倒满了一杯水。 橙黄的茶汤上漂浮着几枚叶片,朦胧不清的倒映出旁边的人。 肖云和貌似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朝着那杯茶缓缓伸出手。 然而就在她准备告辞退下的时候,他忽然含笑叫住:“等等。” 他扬眉轻嗅了一下茶水的香气,“这雨后新茶味甘性温,正适合小姑娘喝,替我把这杯给傅家大小姐送去吧。” 肖云和的语气格外温和,表情称得上平易近人,可她却像是被人用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冻得浑身发颤,四肢痉挛。 他知道了吗? 他是几时知道的? 无数个念头和可能在脑海里闪过,双脚仿佛灌了铅,无法动弹。 “嗯?”见她在发呆,肖云和轻声催促,“去啊,别让人等急了。” 脑中转了无数个念头,想不出对策,可手脚早已不听使唤的动了起来。 言书月缓之又缓地再度捧起了那盏茶,面容苍白地走向书辞。 她坐在那儿对这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只是颦眉瞧着她一步步靠近,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不知她同肖云和到底打了什么哑谜,然而等离得近了,书辞才惊讶的看见言书月眼底已噙满了泪花。 眼神里充满了犹豫和挣扎。 她极想问她究竟是怎么了,可理智又告诉她眼下不能开口。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言书月认命似的闭上眼,忽然用一个蹩脚地姿势把茶杯打翻在地,清脆的一声,溅得满地皆是。 “对不起……” 书辞仍拧着眉毛,一头雾水地看她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收拾。 这里的动静惊到了四周还在听戏的客人,数十双眼睛从四面八方望过来。 眼前的场景,让书辞突然回想起一年前她在街上因为安青挽被人议论围观的事,那时的她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手足无措,面红耳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