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用处。”他在她肩头拍了两下,安慰道,“这个计划里,最要紧的就是你这一刀了,不偏不倚,定要下准位置,知道么?” 饶是觉得有点不甘心,书辞还是依言点头:“好吧。” 沈怿说到做到,晚上离开后没多久就让高远郑重其事地拎了把刀交到她手中,沉甸甸的。 于是这一整夜,将军府里的人几乎都听到了后院那一阵一阵嘶哑的摩擦声,不堪入耳。 就在书辞认真磨刀的同时,肃亲王府的后门处有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停下,书房中的灯直到深夜才熄灭。 谁也不知沈怿到底在屋内忙些什么。 而另一边,肖府的鸽房内,一只从城外飞来的白鸽顺利抵达。 肖云和看完信中内容,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把纸条放在灯上烧了,随后转身同一干亲信以及沈冽一块进书房相谈。 就这样,两个昼夜过去。 腊月初五,是个天朗气清的日子。 难得放晴,窗外竟能听到那偶尔溢出的鸟鸣声,清脆得仿佛春天到来一样,明媚轻快。 温柔的阳光洒在床榻上,带了些许的暖意,将其中熟睡着的那人照得异常柔和,她眉眼间透着恬静与闲适,看上去就像只是小睡片刻,很快便会醒来似的。 陈氏呆坐在床边,目光怔怔地瞧着一旁安详而平静的言书月,晨曦落了她半身,鬓边的白发凌乱且刺眼。 书辞从门外缓缓走进来,走到她身后时轻轻停住。 有一瞬,她在称呼上犹豫了,但到底还是低声唤道:“娘。” 陈氏终于眨了下眼,迟缓地转过眼来看她。 那双不再清澈的眸子里有说不尽的沧桑和木然,但不知为何,书辞与她四目相对时,分明看见她眸光闪了闪。 她已经有很多次,不知面对她该怎样开口了。 书辞不自然地挪开视线,“我……先去了。” 就在转身的那一刻,忽然间,腰部一紧,陈氏张开手抱住了她,搂得紧紧的,许久许久没有松开。 “你要好好的。” 她压低声音重复道,“你要好好的……” 那样的语气听得她喉中微涩,书辞侧过身来,垂头轻柔的拥着她。 已经想不起上一次这般拥抱是在什么时候了。 年幼生病时,书辞没有抱过她,离家出走回来的那天,书辞也没有抱她,但是此时此地,她突然放下了很多事…… 四下里安静如斯,门边的沈怿正闲闲地靠着,神色温和地看着屋中的情景。 * 祭天一直以来都是最庄严的仪式。 因上年的灾荒闹得人心惶惶,难得有片刻喘息的时间,沈皓决定按照年初的计划在祈福坛上祭天祭祖,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他虽在政务上没什么突破也没什么见解,不过表面功夫却从来没有落下,绝不大兴土木,所以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还算是个节俭自律的明君。 天子出宫,一路自有百官随行,两旁京卫开道,锦衣卫护驾,声势浩大,场面壮观。 站在祭天坛下,望着眼前的数百台阶,沈皓陡然生出些许感慨来。 他十二岁登基,年幼时在太后的庇护下成长,护得严严实实,等如今已能管理朝政,才愕然发现,他的身边除了一帮碎碎念的老臣外,一无所有。 世人对于沈怿,或怕或厌,避得远远的,因而从小在他的眼中,沈怿是王子公主中最孤独的那个。 他曾可怜过他,也曾嘲笑过他。 可眼下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