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几只仙鹤…… 沈怿从门外进来,便看见她还伏在桌上写写画画,走近了一瞧,写得挺详细,占地多大, “可以啊。”他信手抽了一张,抬眼上下扫了扫,含笑打趣,“图文并茂的,你还真是会过日子。” “画得清楚,人家工匠才好动工。”书辞活动两下写酸了的手腕,把他那张纸夺了回来,解释道,“不是我会过日子,是你自己太懒……好好的一个王府吧,被你搞得像个义庄,真是暴殄天物。” 沈怿笑道:“现在‘亡羊补牢’也不算晚。” 她一来倒让家里显得有人情味了。 这种感觉很陌生,不过却也温暖得让人放松。 沈怿把搁在砚台旁的墨锭拿起来,颇为贤惠的给她研磨。 “肃王妃,这两天陪着你唱白脸,该够了吧?”为了在下人面前体现她大度温婉的形象,这些天他几乎卯足了劲儿在自己府里找茬…… “再这么下去,我那帮手下可要使唤不动了。” 书辞讨好地朝他笑,“辛苦辛苦,你放心,我会给你留面子的……这不是初来乍到,如履薄冰吗?” 他轻哼,“我看是初来乍到,笼络人心才对。” “反正人家都怕你,不差这点。”说着,她伸出手来想捏他的脸,沈怿瞅见她指腹淡淡的墨迹,嫌弃的避开,“在家也呆了五日。” 他捏着她的手,摸出帕子来擦干净,“咱们明日该到将军府去一趟了。” 书辞犹自不解:“去作甚么?老将军找你有事?” 沈怿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记:“回门宴啊,你真是玩得什么都忘了。” 在大梁,新妇是六日后回门拜亲的,一时没意识到傅家已成了自己的娘家,书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那还得准备回门礼,让我想想买什么好。” 眼看她翻出算盘来拨的啪嗒啪嗒作响,沈怿在旁看了不自觉就是想笑。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书辞坐在铜镜前折腾她的头发,毕竟嫁了人,姑娘家时的发式不能再梳了,可青丝要盘上去不可避免地要用到发簪。 在书辞通过三天的据理力争之下,沈怿终于妥协了“出门可以带簪子”这一条,但同理的,必须要拿别的条件来抵消,类似于带一次发簪就得帮他洗一次澡之类的…… 不得不承认,他在某些事情上,脸皮的厚度实在令她望尘莫及。 沈怿还没换衣裳,坐在床边闲闲地看她往脑袋上插簪子,一面慢条斯理的数。 “一支,两支了,一支洗一次,两支就是……” 话音没落,迎头那边一盒胭脂就冲他扔了过来,沈怿微微偏头,抬手接住,起身来好笑道,“夫人,糟蹋东西可不好。” 书辞瞪他,“王爷,朝令夕改也不好。”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几时朝令夕改了?”他貌似闲庭信步地往这边走,手有意无意地在她梳好的发髻上抚了两下。 “你方才那就叫强词夺理……”觉察到脑袋上不对,怕沈怿起床气犯了又要作妖,书辞抬手一摸,光滑的青丝间有流苏坠子,凹凸不平的。 她转到镜子前去瞧,是朵金镶玉的簪花,绿叶配杏花,挺好看的。 沈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取了外袍穿上,“早说了,戴别的也是一样,你们女人家,就是见识短。” 这还是认识以来沈怿第一次送首饰给她,大约也受了上回晏寻那番话的影响,书辞感到挺新鲜的,正侧身想调侃他几句,后者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套上衣袍抬脚便出去了。 用过早饭刚好辰时三刻,时间掐得很准,马车停在大门前,高远正叮嘱人当心抬东西。 王爷王妃回门也算是大事了,丫鬟侍卫占了有大半个道儿,热闹得很,紫玉搀着书辞上马车,也不知是怎么了,仿佛有预感一般,她不经意侧了侧目。 长街的那一头站着一个人,身材高大,五官要比寻常中原人深刻一些,在来往忙碌的人影间分外显眼。 他好似一直在看着这个地方,准确地说,是看着这辆马车,或许还在看着她。 书辞隐约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不过记忆中一时半刻没有搜寻到。 “怎么了?”发现她一脚踩在车辕上半天没动,沈怿不禁奇怪。 “没什么。”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