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彻嘴唇嗫嚅了两下,还想说什么,却见江宴秋已经被人拉走了。 九皇子喝得有些高了,直喊江仙师是他的救命恩人,对他有再造之恩,说什么今晚也要敬江仙师两杯。 那张带点凶相的国字脸此刻写满恭维和感激,亲自为江仙师斟酒。 周围一帮人目光殷切,江宴秋也不好说什么,客客气气地把酒干了。 周彻眼神暗了暗。 六角宫灯高悬,那人站在灯火通明处,游刃有余、应酬自如地同周围人谈笑,仰头将杯中的玉液一饮而尽。 而他,却身处灯光都照不到的无人问津的阴暗处,只能仰望着那人的身影。 有人经过,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把他撞得一个趔趄。 那人连忙转头看向他,见到是二十一皇子,表情明显松了口气,敷衍地道了声歉。 “……没关系。”周彻敛眉说出这句话,对面却早已不在原地了。 他的目光沉沉,无比幽微。 .江宴秋好不容易应付完这波来敬酒的,刚松了口气,忽然想起刚刚话说到一半的周彻。 他抬起头,目光四下搜寻,早就不见对方的身影了。 江宴秋也没太放在心上,拽了拽郁慈的袖子,小声道:“小师叔,我们要不要找个理由先撤?” 郁慈脸色和缓了一些:“累了吗?” “还好,”江宴秋诚实道,“就是有点无聊。” 参加天子的寿宴是十七皇子他们亲自邀请,不得不露面,但有一说一,确实令人尬得慌。 他毫不怀疑,继续呆下去,这些人连他的穿衣品味、衣服上的花纹都能夸出花来。 讲道理,这些礼服都是皇室的内务府准备的(……) 他不禁怀念起跟郁慈和楚师兄三人在运河上泛舟喝酒,天南海北地聊聊天来得放松。 郁慈微微低头看他:“嗯,我们一会儿从侧门先走。” 江宴秋不知联想到什么,忍不住乐了:“小师叔,我这算不算带坏你?跟我下山出趟任务,什么不该做都做了。” 沉迷凡间美食,逛小吃街,包游船画舫喝酒,参加筵席偷偷提前走后门离场…… 清冷端方的小师叔都被他霍霍成什么样了。 郁慈淡声道:“如此这般,便叫‘不该做的都做了’吗?” 江宴秋:“……” 怎么回事。 总感觉小师叔刚刚是在嘲笑他。 一定是错觉。 突然,前方传来的一阵争执喧哗声,不少人注意都被吸引了过去。 江宴秋定睛一看。 ……更想拔腿走了。 竟然是十七皇子跟一位妃嫔起了冲突。 十七皇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从初见时对五皇兄言语不逊的跋扈皇子,变成了现在张牙舞爪色厉内荏被人一按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某小型犬。 只见他白皙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指着对面娇俏的女子,愤怒道:“你凭什么扔我母妃的东西!” 细细一看,对面那位年纪看起来不比他大多少,年轻漂亮的玉容满是娇艳,不屑道:“扔就扔了,我还要跟你汇报?” 她美目流转,一手轻拂微微隆起、已然显怀的肚子,慢悠悠道:“皇上看我月份大了,体恤妾身原先住着的宫殿太小,才让妾身搬进连姐姐原先的寝宫的。这关我什么事呀,你有本事,跟皇上说呀?” 十七皇子怒道:“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你搬进去就搬进去,谁稀罕那破屋子!为什么一声不吭,把我母妃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