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合力想过别的什么办法——比如多派一些人,或是平摊到大家头上,一人分担一点吗?总不能逮着一只羊毛薅啊,说不吉利点,万一哪天您撑不住了,连个备选方案都没有,难不成大家手牵手一起玩完?” 郁含朝浅金色的瞳孔眸光一沉,表情却未变,像往常那般充满嘲讽地嗤笑道:“还不是那个蠢货,当正人君子当上瘾了,自己主动往火坑里跳。” 江宴秋:“……” 也是不必这么骂自己吧。 副人格靠坐在石床上,心平气和地解释:“至于你说的,将魔气分散到各处,分配给众多不同的门派共同镇压……过去,不是没人这么干过。” 江宴秋:“?” 他脑子转过弯,很快从副人格的这句话中意识到什么。 “但既然现在是如今这副局面,那你也应该猜到,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了。” 他语气虽是嘲讽,眼神却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实。 “想要指望所有人类个体为了某个‘大义’、‘责任’、‘未来’……或是别的什么团结一致,摒弃抛却一切私心,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无他,因为这是反人性的,自私才是人族和修士能够繁衍的根本,这是刻在血脉里永恒不变的铁律,要是人人都争着抢着为了同类和他人牺牲自己,付出一切,人族早就灭绝了……或者说,这样的血脉也压根不会传承下来,这是天道法则筛选的结果。” 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江宴秋不禁愣了愣。 郁含朝丝毫不觉自己作为正在就正在践行的“付出者”、“贡献者”,说出这番话有多大逆不道,反而极端理性到有些冷漠的程度了。 “在魔物与人类亘古以来就从未休止过的斗争中,曾经也有一个像你这样怀抱着天真理想的人,提出一个美妙的设想——要是所有仙门正道手拉手站出来,大家都分摊镇压一部分魔气,不久再也不用担心冥河作乱了吗?” 江宴秋情不自禁地追问:“……然后呢?” 郁含朝摊手道:“然后,修真界就差点灭亡了。” 江宴秋微怔,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展开。 “有的小门派觉得这样分配有失公允,他们门派修士远少于大宗门,要是大家整日里都围着镇守法阵,还要不要修炼,要不要干别的事了?至于大宗门,心中自然也十分不爽,他们本就祛除魔物、护佑黎明百姓冲在最前面,凭什么就因为他们修为更高、名声更响,就要承担更多的义务?” “至于同一个门派里,也有人觉得不公平啊。凭什么剑修、医修、丹修……大家各自分配到的活计还不一样?凭什么有的长老一闭关就能当几十年的甩手掌柜,其他人就要活活受罪?而那些原本心怀大义,甘愿为镇压魔气贡献力量的人,发现当逃兵的另一批人,不仅什么后果也没有,反而比自己修为进益更快,被心魔缠身更少,久而久之,他们的心态也必定会失衡。” “还有人心想,魔物作乱就作乱呗,想吃凡人就吃凡人呗,反正霍霍不到他头上,凭什么要为了只能活几十年的普通人类接下这种烂摊子?多提升自己的修为才是正道。” “更有甚者,眼见磅礴汹涌、无比精纯的魔气后,竟然直接起了歪心思,从此堕入魔道,害得一宗其他镇守魔气之人都惨遭血案,无一幸免。有的门派或修士不敢明着违抗命令,私下偷奸耍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不管那法阵死活……” “就这样折腾了几十年,终于有一天——原本近千年都相安无事的冥河,魔气竟然沸腾反扑了!无数仙山差点沦陷,漆黑的魔气席卷整座山门,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