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哪天她就冲动了,选择结束生命,从头来过。 孙叔宁却道:“是因为那个孙九郎?” 他不肯承认,她一心求休书是因为不待见他,而偏要认为是有谁勾引她,有谁诱惑她,或者她原本就心有所属。 谢萱一脸疲惫:“不是,跟他没有关系。” 她跟孙九郎,一点关系都没有。 孙叔宁哼了一声,将信将疑:“难道你得了休书,不是他在等你?不是想欢欢喜喜投进他的怀抱?” 他觉得自己头顶满是绿云,他认为谢萱跟孙九郎确实是不清白。 谢萱冷笑,干脆赌咒发誓:“我跟孙九郎,一点关系都没有。” 孙叔宁不信,两人又僵持下来。 谢萱心里焦急,发狠道:“你要真不肯同意,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 “后悔什么?” 谢萱不答,又道:“我若真想跟孙九郎怎样,就不会做出今日的事情了。难道我不知道要留着清白么?” 孙叔宁一愣,心中冰凉一片,他心想她说的可能是事实,可他更觉得愤怒难受了。 她拿她最宝贵的清白一身来给他做交易,就只是为了能从他身边逃离? 他不知是该笑她太蠢,还是恨她太狠。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招还挺管用。 她戳着了他高傲敏感的自尊。他一时愤恨,甚至想直接将休书甩到她脸上。 他真想揪了她衣领问她:“你到底想怎样?我哪里不好?” 可他没有,他知道他哪里不好。 从一开始他轻薄了她,迫得她不得不嫁给他的时候,他在她心里就不好了。 她不肯认命,她看不上他。他委屈又不甘。 “如果没有那些破事,我好好娶你……算了……” 他想问问她另一种可能,但是问到一半又放弃了。 那是不可能的。若是没有那一切,他未必会去求娶一个候府里头四房的庶女当继室。她心高气傲,只怕也看不上他混名在外的鳏夫。 罢了,罢了。 他终于点头:“行!我写。” 他颇有几分心灰意冷,当即下床寻了笔墨,写了放妻书给她。 谢萱不敢相信,真的就这么成功了? 她眼泪哗哗直掉。没有人帮她,她只能选择这样的法子。 她紧紧抱着象征着自由的放妻书,生怕一不留神它就没了。 孙叔宁又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冲动:“要不,咱们把这事儿忘了,以后就这么过着。反正刚才在床上,你不也挺……” 谢萱狠狠瞪了他一眼。 “得,当我没说。”孙叔宁又道,“不过,我还是想问问,放妻书给了你,你打算去勾搭谁?唐颂?哦,他现在是你妹夫……” 谢萱为自由而欢喜,他说的话难听,她也不大在意,只装作没听见。 孙叔宁刚靠近她,就被她躲开。 谢萱只有一句话:“咱们已经没关系了。” 她不会再让他碰她。 孙叔宁“哦”一声,慢吞吞道:“不能这么说,你现在还在我家。” “我明天就走。”谢萱毫不迟疑。天知道,她有多想离开这里。 她为自己的代价而难过,又为自己得偿所愿而欢喜。她遗憾孙叔宁为什么还活着。要是孙叔宁死了,她将来再嫁,面子上也会好看很多。 孙叔宁心中俱是懊恼,他仍是不相信她心里真的没人。如果没人的话,她能上一刻还在他身下,这一刻就讨要休书? 他一时念头极多。看着她的面容,他缓缓一抹笑意,带点嘲弄,带点残忍。 离开他就想跟孙九郎双宿双栖,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在霓云坊遇到谢九小姐后,孙叔宁回府就跟父亲提了一件事。 这两日他因为休妻一事被父亲数落,一直躲着父亲。忽然主动求见,英国公颇感意外,冷着脸问他什么事。 孙叔宁就提起孙九郎来,说此人是绥阳来的,今科进士,也有几分才学,但是没有门路,至今还是等候补缺,真是可惜了。 英国公不解,板起脸教训儿子:“朝廷用人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既是没有合适的缺,那就先等着……” 孙叔宁一笑,提起孙九郎尚未婚配,又说到自己的庶妹。 孙叔宁有一个姐姐,是太子的生母淑皇后。他还有一个妹妹,却非同母,乃是侍妾所出,今年十七岁了,隐形人一般,还没许亲。 英国公几乎都要忘了这么一个人,听儿子提醒,倒想起来了。 “你是说……” 孙叔宁点头:“父亲以为如何?” 国公府的小姐许给进士,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