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恐慌,又有种莫名的喜悦。 然而她下意识出手,点了他的穴道。 纪恒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不,他觉得自己比被泼了一盆冷水还要凄惨些。至少后者身上的冲。动会消散不少。 而现在他,被她轻轻放到旁边,脑袋也安稳地搁在枕上。他能看见皑皑白雪上的一点红樱,被她的长发隐隐遮掩,若隐若现。他能嗅到她身上香甜的气息,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她就在他身边,近在咫尺。两人在一张床上,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试着说软话:“阿芸,你点我穴道干什么?”他知道她的手段,可他没想到她会在洞房花烛夜,对他使这手段。 他的声音似乎包含着无尽的委屈,他看着她,眼睛里有火苗闪烁。 谢凌云不敢看他,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大对。大婚当夜,洞房花烛,他要对她做夫妻房中之事,她不该阻拦。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对,不自在,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初时她也想忍着的,阿娘说疼忍忍就行。 可是方才的感觉教她害怕。她想,这可能不仅仅是疼的问题。 不成,不成,她还没做好准备。 她担心,她害怕。 谢凌云耷拉着脑袋,很老实地回答说:“纪恒,我害怕。” “……你怕什么?”纪恒内心被一种名为无奈的情绪所占据。 “你是要跟我做夫妻之事吧?是吧?”谢凌云问,“我害怕这个。” “……什么?”纪恒微愣,“就为这个?” 很奇怪的是,他竟然微微有种释然的感觉。她拒绝他,不是因为不想嫁给他,而单单是因为害怕房中事。他听说女子第一次都会疼,若是这个原因,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谢凌云点头:“对啊,就为这个。” “我会很小心,我不会让你疼。”纪恒的神情看起来认真极了。 可是谢凌云就是不松口。诚然她相信纪恒,但是比起纪恒来,她更相信自己的娘亲。方才太可怕了,她都快不是她自己了。 “可我还是害怕……”谢凌云伸手将覆在纪恒面上的一绺头发拨开,她皱着眉,声音细细软软的,“纪恒,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 “我……可以,但你能不能先给我的穴道解开?” 佳人在侧,动弹不得。这滋味很不好受啊。 谢凌云点头,正欲答应,可是忽的又改了主意:“不成。纪恒,不成。我们就这么说话吧?” “……” 谢凌云心中颇感愧疚,有心想讨好他一番,她笑着轻声说:“我给你捶腿好不好?你也累了一天了,腿也累了吧?” “……”纪恒看着她,用眼神告诉她,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捶腿。 洞房花烛夜,新娘子点了新郎穴道,捶腿? 这边没有惯常用的玉杵,谢凌云干脆握掌成拳,轻轻给他捶腿。 ——虽然他脱去了她的寝衣,可他自个儿身上的寝衣还好端端的,穿的异常整齐。 小拳头在腿上轻敲,这甜蜜的折磨,纪恒自觉无福消受。他终于忍不住道:“阿芸,你别捶了。还是照你先前说的,咱们说会儿话吧。” “……哦。”谢凌云悻悻地收了拳头,小声说道,“我明天要去给皇上请安吗?”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