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洛玉瞬间惊愕,面上血色尽褪,脑中一片空白。 此时的靖临在洛玉右手方,而载有靖嫣的小床却被踢向了左手方。 初衷执刀距离靖临不出十步,随时可能结果了靖临的性命;而小床则被初衷一脚踢到了天上,若是不管不顾,靖嫣一定会摔死…… 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要救哪一个? 都是她的女儿啊! 她该怎么办? 那一刹,绝望无助瞬间涌上了洛玉心头。 无论如何,她都会失去一个…… 就在她痛苦到不知所措的时候,小床内的靖嫣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啼哭,洛玉被小女儿的哭声一惊,身形下意识的朝着小床扑了过去。 她最终选择了靖嫣。 就在洛玉朝着小床转身的瞬间,靖临像是坠入了冰冷深海,刺骨的海水将她全然淹没,不光使她透不过气,还冻得她浑身发冷,好似整个胸腔都要被冻上了。 她救嫣儿了,她不要我了。 或许,她从未想过救我,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嫣儿,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么一瞬间,靖临的心中所有的依赖激动喜悦尽数破灭了、断裂了、并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后靖临失魂落魄的立在原地,脑中心中一片茫然,根本没发现初衷依然抄起长刀再次朝着初雁和她砍了过来。 就在长刀即将砍下的那一刻,挡在她身前的初雁突然大喊了一声:“爹!” 初衷握刀的手猛然一顿,面色上再次浮现出了痛苦挣扎之色。 看着对自己毫不留情执刀砍下的爹,初雁心头的痛苦与惶然不必靖临少半分,而看到他爹手中长刀一顿,初雁的眼圈瞬间红了,似是再也承受不住心头的压力与惶恐,两行泪突然涌出了眼眶,哽咽道:“爹,你怎么了?” 言语之中,无尽悲伤与无助。 刹那间初衷面色上的挣扎更甚,五官极其扭曲,神色极其复杂,短短几瞬之间他的面色一会儿阴狠无比,一会儿又变的痛苦挣扎,一会儿双目赤红,一会儿又变的无比清明。 像是两个不同的灵魂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一般,少顷后初衷眼中原本阴狠冷酷的的神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初雁熟悉的那个爹。 “雁儿,记得要要好好照顾娘亲。”此时初衷看向初雁的目光中满含不舍与遗憾,他神色上的痛楚与身体的僵硬清楚地表明他此时对神智的控制不过是占时的,随时会被体内另外一位夺回控制权。 初雁心头的恐惧与无助更甚,看着他爹哽咽着重复了一遍:“爹,你到底怎么了啊?” 初衷微一启唇,刚想对自己儿子安慰一声“别哭”,可一个“别”字还未吐音,神色又瞬间变回了阴冷狠毒,再次开口时,就不是对着初雁了,而是他身后的靖临:“明知我要杀你,她还去救靖嫣,连你母后都不喜欢你,你还活着干什么?” 此言一出,初雁明显感觉到身后的靖临浑身一僵,环着他腰的那双手在不停地颤抖。 初雁心头一紧,当即怒视着身前的“初衷”,同时怒吼一声:“你不是我爹!” “初衷”冷笑:“为了你的荣华富贵,连爹都不认了?雁儿,给靖氏当狗就这么好么?” 初雁气极:“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冒充我爹?” 这时一阵嘈杂的呐喊厮杀之声突然从云重楼外传了过来,抬眼望去,大半个九重天早已沉浸在火光硝烟之中。 再一看初衷,面色上又浮现出了痛苦挣扎,几瞬之后,他像是经历了一场极大的浩劫,在无尽的痛苦中终于夺回了自己身体的大半部分控制权,只见他左手一顿一缓的将抬起的刀收了回来,但右手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青丘小狐狸放下。 最后他只得满含不舍与遗憾得看了初雁一眼:“雁儿,爹走了。” 这次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然后在初雁还未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他便已抱着白熙离开了云重楼。 初雁怔怔的望着自己爹离开的方向,满心无助与悲痛,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如今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从今往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爹了。 这时初雁身后的靖临默默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臂,像是个毫无声息的木头人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