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却是在县城都能卖的好的,更别说是府城了,即便再穷也穷不到府城去。 而且陕西之大,比陕西和北直隶加起来都要大些,整个行省共有八府、两直隶州,而直隶州之下又有十几个卫所。陕西这等地方,冬天干冷,卫所的将士最是喜欢喝壶好酒,而不管是鸭货还是烤鸡烤鸭都是下酒的好菜。若是没一处都开设一处铺子,即便解决的只是少部分百姓的生活,那也是相当的不错。 若是在陕西这八府两直隶州各设一间铺子,每间铺子就算日用一百只鸭,那一间铺子一个月便用三千只鸡,而普通百姓即便养鸡一家也不能养上千只,这么算来需要养鸡的农户便有许多,那么种树的事情便能推广下去不少。 许宁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心中一惊,若是当真成了,不光种树这事儿好推广,恐怕整个陕西省的商路都会被串联起来,那么到时候其他的行业肯定也会跟着兴盛。想到这里许宁眼中精光闪现,再无方才的轻视之心,心中甚至隐约遗憾为何他的妻子没有这样的能力。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恰逢宋子遇给他斟酒,他这才敛起思绪与众人推杯换盏。 来的几人本就是宋子遇交好的人,事情说清楚几人心里也放松了些,甚至开始期盼宋家铺子赶紧开起来了。不说别的,只改善口味这一项就令人期盼了。 酒席罢了,几人纷纷离去,宋子遇喝的双目通红去净室洗了澡出来,眼中清明哪里还有一丝的醉意。院中曲文怀尚且坐在石桌前喝茶,宋子遇自后院过来笑道,“曲先生果然没睡。” 曲文怀目光如炬,呵呵一笑,“曲某在等宋大人。” 宋子遇微微挑眉,坐下径自倒了杯茶道,“对先生早有耳闻,但咱们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了,聊会。” 曲文怀笑,“曲某也正有此意。” 宋子遇昨日见到曲文怀的时候便认出了他是当日给他作证马文奇和曹水平陷害他的那个证人。当日他还与徐容绣说此人相貌堂堂穿金戴银不似普通人,更难得的是竟还能一身正气想必家中不是大族也该是富户。没想到过了没几年的功夫当初落魄的夫妻俩凭着努力一个为官一个经商小有家产,而原本穿金戴银的人却成了他家的掌柜。说不好奇是假的,酒席之上曲文怀的言谈举止更是宋子遇心中生了疑惑,像曲文怀这样的人物能心甘情愿在宋家的铺子做个掌柜? 若易地而处,宋子遇觉得,有能力有本事,何不自己创下一番基业,自己做主子总归比看人脸色行事要强。可曲文怀偏偏没这么做,反而主动要求留在了宋家。 不过早在今年三月份他收到徐容绣书信的时候,她便在信中讲明了与曲文怀再次遇到的事情,也说了她找人打探来的结果,表面上看着的确没有问题,但到底有没有问题倒是不好说了,那时他还道娘子的话过于谨慎,如今当真见了曲文怀与他交谈后方认同徐容绣的看法。不过显然曲文怀一派君子坦荡,双目清明,全身上下无不在说他不是歹人,饶是宋子遇有疑虑竟也不好开口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因为他的缘故到了上个月长安城内竟流传出徐容绣金屋藏夫之事来,宋子遇自然相信自己的妻子,但见了曲文怀却对他更感兴趣了。 后院中徐容绣用过晚膳便在屋内写菜单,写了几页后她揉揉眼睛决定不写了,这时候连电灯都没有,点着蜡烛也实在伤眼睛。她让海棠将东西收起来问道,“老爷还未回来?” 海棠道,“听前头的福贵说老爷在与曲先生喝茶,想必待会儿便回了,太太忙碌一天不如先去歇息,等老爷回来奴婢再叫太太。” 徐容绣摇摇头道,“不了,我先去洗澡。” 等她洗完澡回来宋子遇也回来了,正坐在床沿上看她写的菜单,见她进来,宋子遇将东西放回去站起来殷勤道,“娘子可困了?” 徐容绣看着他,“有事?” 宋子遇点头,“是有点事。” “嗯。”徐容绣不置可否的应了,“你是想问为何带曲文怀过来?” 宋子遇赶紧摇头,“你带他自然是因为他能力出众的。”他看着他娘子的嘴唇有些口干,“旁人说什么我都不在意的。” 徐容绣英气的眉毛一挑,“旁人说什么了?” “……” 宋子遇张了张嘴,有些呆住,恨不得立即拿巴掌把自己拍死,他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万一娘子误会他想多了就不好了。他抿了抿唇道,“我……就是旁人见不得我好过,故意散播了一些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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