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氏却不看她的眼泪,冷声道,“当初可不是我们家求上门来,非要嫁给你家的不可的!” 王氏只一怔,又扬了笑脸说道,“我这不是看着薇儿实在喜欢,才舍了这张老脸来求的嘛。只是现在岁数实在是小些,恒哥儿又是个没人提醒着就不知冷热的,我这才起了念头再替他纳两个屋里人。珍娘你且放心,我定会将那两个贱蹄子看得紧紧的,决计不会见孩子生出在前头的事情。” 贺兰氏仍是侧坐着不做声,竟是不骂也不理会她了。 王氏心里又有些发急,毕竟这事情她也没跟傅家大老爷商量过,自己想着便做了,也真的怕徐家的闹起来,到时候两家人脸上都不好看。这门婚事她自然是不肯放手的,只是谁家儿子谁心疼,也怕日后徐明薇进了门,一下子就把傅恒的魂给勾走了,没得拖累了他,才打算了在她进门前先安下几颗钉子来,夺了她几分注意都是好的。 稍作沉思,便又开口道,“珍娘可是不信我们傅家?” 贺兰氏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我当然信你,只是信不过底下灌药的罢。” 不然那徐天娣又怎地能生得出来?!若是人人都像那香姨娘一样,背着人抠了喉咙将那停丸药给吐了,不要说徐天娣了,只怕十个百个的徐天泽都生得出来。 王氏见贺兰氏死活咬着不松口,只得咬牙道,“实在不成那就这样罢,人由你们徐家的选了,教好了送到我家来,总没了顾虑。可怜我恒哥儿都十八了,还不见媳妇进门,珍娘你这做丈母娘的,便舍了两个你家的好人儿与他罢。” 虽说不甚满意,也大致只能如此了。贺兰氏等到王氏这句话,这才点头应了,回头又与她说说笑笑的,若是外人开来,还当两人交情有多深厚哩。 王氏便与贺兰氏定了七月中来接人,才带了婆子们回了。刚到家便有婆子来报,说是大少爷回家来了,喜得王氏连忙丢开人手,便往儿子的住处去。 傅恒已有半个多月没回家来,见着王氏自然高兴。说过一阵子书院里的功课,王氏才拿下巴指了原先房里伺候的通房,问道,“娘见你也不甚喜欢她们,连家中都不常回来了,可是嫌弃娘给你挑的人不好?” 傅恒的确是因着这两个通房才避走书院,却不是因着王氏所说的原因,一时又是一阵脸热,阻道,“娘,儿子也大了,屋里的事您就别问了,儿子知道该以课业为重,自然不敢耽误了。” 他猜测王氏这是要给他房里添人的意思,与女色上他倒不是那样贪图,也并不热衷,觉着两个人贴在一起肉粘着肉,怪难受的。尤其是事后出那一身汗,身子是爽快了,那两人却除了贪恋地看着自己,别的半句都说不上,愚钝的很。又想到自己刚刚竟然与这样愚钝的人有过(鱼)水之欢,心里便膈应得很,次数多了便渐渐不爱回家来了。 因此趁着王氏还没开口,便说起这次秋闱下场,自己尚无十足的把握,倒把王氏的心说得高高吊起,险些忘记了自家儿子还要准备下场,这可如何是好,又已经朝徐家的开口要了人……。 王氏思量来思量去,这事情拖得久了也不行,世间事最怕的便是一个拖字,今天拖明日,明日复后日,渐渐地就没了声儿了。她好不容易才说动了贺兰氏,怎能坐看着这事儿发生。想了想,朝傅恒说道,“便是要准备秋闱,房里多两个贴心的照顾着才好哩。今天我上徐家去了一趟,你瞧怎么着,你丈母娘却是心疼你哩,要送两个妾与你。就在你房里先伺候着,等薇儿将来过了门,再扶妾室的位置。” 后院的弯弯道道男人毕竟不熟悉,王氏这样说,傅恒也便这样信了,心里还奇怪,怎地丈母娘好生生的,要送两个妾给他?心里又想,难不成是要送两个眼线过来,替徐明薇盯着他罢? 这样一想心里便有些泄气和不满,这正主儿都还没过门哩,倒记挂着要往婆家送眼线来了,带了几分不满说道,“她自家爱送便送,既然给了便好好看管起来,没得人过了门,还嫌我们养瘦了。” 王氏见他终于松口,心里顿时大安,见傅恒衣裳都还没换,便不再多待,嘱咐过几句话就出了门。 却说徐家这边。贺兰氏静坐在屋里半日没有说话,到傍晚时分才起了身,拎着裙子到了徐明薇这边院子。 她这天葵水刚走,在家里闲着没事做,让婉容她们扯了绢料,找了干净的棉花和纱布,做起了简易版的姨妈巾。原来用的月事带虽然也是用的好料子做得,却不好固定,人穿戴了只能静坐不能到处走动,十分不便。徐明薇便动起了重新做的念头,让婉容她们一起想了法子改良了。 见着贺兰氏进来,徐明薇便有些献宝地将做好的改良版递过来与她瞧。贺兰氏这会儿哪里有心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