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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宋,杨万里),最后竟跟了一句“为谁生莲蓬”,真是痴傻得几乎可爱了。

    秦简瑞也是兀自忍笑,心道裴方同的确是有几分急才,这词做得有趣,心里与他结交的意愿便又深厚了几分。

    裴方同看他们二人的神情,微红了脸,说道,“到最后一句实在想不出个妥帖的,硬凑上的,倒叫你们笑话了。”

    傅恒见他真心窘迫,便揭过这一茬,倒问起他往日诗文来,几岁读的书,师从又是何人。

    许是熟悉的人事,裴方同说起来脸上便多了几分轻松。一盏茶下来,三人彼此都熟悉了许多。茶博士重新上来泡水时,已是临近正午,傅恒正要与裴方同说后头或许没人再来,叫上了菜罢,门却叫人给推开了。

    打头的正是杨天元,后头跟着木启舫。傅恒面上正露出个淡笑,欲起身相迎,木启舫后头竟又跟出个人来,却是许久没露过面的应子肖,一时脸上的笑意冻住,连着杨天元和木启舫都尴尬地忘记上前打了圆场。

    好在裴方同不知其中底细,只是怪道,前面分明说的是杨家木家两位公子会来,怎地冒出三个来,因而自然问道,“不知诸位公子又是哪个府上的?”

    傅恒教他一问,回过神来,敛了诧异淡笑道,“一时忘了与你引见。这位是杨家三郎,你唤他书华就行;这一位是木家的小公子,字远舟;剩下的这一位来头最大,原本也没想着能请到他来,真是给了极大的面子了。”

    应子肖听着他这明褒实贬的话,并不觉着难堪,上前与裴方同说起话来,“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你从前在京读书的时候,跟的是不是贺先生?”

    裴方同连连点头,问道,“的确如此。”

    应子肖便笑道,“可巧了,贺先生与家父是老相知,还曾听他说起过你。”

    裴方同连忙问了他家源,一时换过表字,又迎了客人重新落座。傅恒也不愿教他为难,收了脾气与应子肖一同入了席。杨木二人有心从中斡旋,秦简瑞也不是个呆笨的,一轮推杯过盏,倒显出几分宾主尽欢来。

    在座几人除了应子肖,都是知道傅恒戒酒的故事的,因此也没人来劝他酒。杨木二人知他们彼此心有介怀,在应子肖跟前就没提过这一茬。这会儿应子肖见每逢敬酒,唯独傅恒不举了酒杯,心里还当他再不愿与自己为友,一时心里便有涩涩的。

    第二卷 第136章 纵使举案齐眉

    杨天元看着两人的动静,心里暗自着急。应家和傅家中间的这段是非,说白了还是应子肖自己心虚。原本几人也是照旧一起说文论诗,连着傅恒大婚,众人也都是到场祝贺过的。后头不知怎么的,应子肖渐渐就淡出了圈子,凡是有傅恒的场子,请了也是不来的。慢慢的,大家也就都形成了默契,相邀也注意避开了傅恒和应子肖同时在场。

    今天因着傅恒相邀,杨天元和木启舫赏荷不过半个时辰,便起身与应子肖相辞。木启舫又是个老实的,被应子肖多问一句,便将傅恒在宏庆楼相等的事情给抖露了出来。杨天元还怕他生了闷气,不想,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应子肖忽地提出来,也要跟他们一块去赴约。

    见他终于肯破冰,杨天元和木启舫心里自然是一万个愿意。三人于是打马而归,换过衣裳,又齐齐携手而来。可自打进了这雅座,应子肖和傅恒两个,一个喝着闷酒,一个品着闲茶,哪里像是能重归于好的样子?杨天元便朝秦简瑞使眼色,提议道,“咱们这么干坐着喝酒也没意思。燕真最近不是在戒酒吗,他往日也是最自狂的,文章诗词,他论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要不这样,咱们也不为难他,就行个酒令,以九张机为题,一人来一张机罢。勺子尾巴扫到谁,就轮到谁来,行到三或三的倍数,却是加倍。对不上来的就自认罚酒,傅恒在戒酒的也一样规矩,看看咱们谁能让傅大才子破了戒律罢!”

    应子肖这才晓得原来傅恒不是针对了自己,心里一阵轻快,又忍不住问道,“好端端的,也不曾听说,怎地忽然要戒起酒来了?”

    傅恒正好教他戳中痛处,还未作答,杨天元抢着答了,取笑道,“还能为着什么,他家那位管得严实,连一滴都不肯教他喝了。今个儿就看咱们哥几个谁有能耐罚住了他,喝个酩酊大醉回家讨扁杖馄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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