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娇一喜,“我不介意。”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这样会不会感冒?” 钟旭笑,“不会,天气热,我体质强。” 蒲娇:“真的?” 钟旭拿起地上的蚊香,“走吧。” 蒲娇跟在钟旭身后,她喜欢看他宽阔高大的背影,很有安全感。 到了卧室门口,他停下脚步,她差点一头撞上去。 她以为他改主意了,心悬起来,“怎么了?” 钟旭推开门,顺手摸到墙上的开关,按了一下,灯亮起来。 他把蚊香给她,“进去吧,你先睡。” “你呢?”蒲娇问。 也许是她问的急切,他明显愣了下,然后声音带上笑意,“我去师傅屋里拿凉席和被褥。” 蒲娇轻轻“哦”了一声。 他用眼神示意她进屋,看着她进去了,才转身离开。 蒲娇把蚊香放在床头,然后打量这间卧房,很干净,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把竹椅。 她站了会儿,才脱鞋躺到床上。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一股淡淡的香皂味。 蒲娇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异样,脸红了,心跳得飞快。 窗前闪过一道影子,下一秒,他从外面进来,一只手拿着凉席,一只手抱了床薄被褥。 钟旭用脚带上门,然后就在门边铺凉席。 蒲娇侧身,支头看他。 他动作麻利,抖开被褥,随意扔在席子上。 就这点功夫,他额头和背心出了不少汗,下意识脱衣服。 刚把衣服撸到腰的位置,手一顿,放下来。 他看向蒲娇,发现她也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气氛微妙。 钟旭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有点不自在,挠头。 还是蒲娇打破沉默,“可以关灯了。” 她翻身,躺平,闭上眼睛。 钟旭说:“好。” “啪”的一声响,灯灭了,蒲娇睁眼。 黑暗中,他睡下,地上横着长长一条影子。 累了一天,钟旭很快睡着了,他睡得沉,有轻微的鼾声。 蒲娇不自觉弯起嘴角,再次闭上眼。 醒来天已大亮,床头边竹椅上整整齐齐叠着她的t恤和短裤,她换了衣服,打井水洗脸,冷水掬在脸上,神清气爽。 钟旭早就起床,开始新一天的打铁活计,他听见外面有动静,出去正好看到她抹脸。 视线中,少女站在院子边,长发随意挽了个团,脸蛋光洁,像剥了壳的鸡蛋。 他不禁看了眼自己的手,真他妈黑,和她简直天壤之别。 紧接着,他暗骂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和女孩比什么白不白。 蒲娇看见他,露出笑,“阿旭,井水好凉快。” 钟旭说,“这是师傅自己打的井,地下二十米深的水,冬暖夏凉。” 她走过来,“你起床多久了?” “六点,热醒了就睡不着。厨房给你留了粥和包子,你去把早饭吃了。” “哦。” 就这样又在院子里待了一天,傍晚夕阳落山,钟旭放下手里的铁锤。 吃过晚饭,师傅给钟旭结工钱,他没有实打实干满六十天,师傅却数了两千五。 钟旭不要多出来的钱,他清楚铁铺利润不大。 师傅笑他,“傻小子就是傻小子,太实诚。这是你应得的,多余部分就当师傅给你肯干的奖励。” 钟旭收下,“谢谢师傅。” 他和师傅约定,开学后依旧每个周末来铁铺。 隔日回到家,难得轻松的待了两天,进入高中二年级。 高二的课程明显难度增加,老师也开始给孩子们施加升学压力,从早到晚泡在习题堆里,紧张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 对钟旭而言,十公里外王家镇的铁铺,便是他能得到放松和快乐的地方。 熊熊火焰烧红的铁,在大锤一起一落敲打下,被他改变形状,变成有用的器具。 这让钟旭感到充实,并产生极大的满足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