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受害者的面孔身份不言自明,这要是再看不出来,就是智商愚钝了。 “金砖宝典”收录的燕城十二少,年少时徒失陟岵的坎坷和逃亡,幕后不断放出威胁的恶人黑手,以及凌河不顾一切锲而不舍构建和实施的一套复仇计划……所有这一切终于首尾相连,昭然若现出一层显而易见的因果关系。 凌河永远都不会对他亲口讲出过往实情。凌河会说吗?凌河永远都不会说。 这张照片是谁发过来的?显然,是有人试图以此胁迫凌河。 凌河现在在哪?! …… 在指挥车内调度全城搜捕的薛队长,突然粗着嗓子喊了一声:“靠边停车。” “各单位继续搜查排查,辖区内每一辆车都不能放过,继续封锁出城道路,各区居委会联防协查。一旦发现嫌疑人不要轻举妄动,先汇报给我!”薛谦发布完指令,重新盯住手机里的照片。 他是知晓部分内情的,但这张照片也是头一回曝光,确实触目惊心。 薛谦迅速在通话器里接通局座的单人频道。 鲍正威劈头盖脸就问:“你收到照片了?” 薛谦答:“收到了。” 鲍正威说:“应当就是简铭勋上回交待的核心案情,我们尚未掌握确凿物证的那件事。” 薛谦压低嗓门骂道:“这他妈是古耀庭故意发给咱们的?在这个时候发出来就是威胁吗?狗娘养的。” “当然就是威胁我们。”鲍正威简单分析道,“全城戒严他今夜跑不出去了,在咱们地盘上就是被我们瓮中捉鳖,而燕城那边是远水解不了他的近渴,他现在不威胁也没机会了。” 他们在围拢靠近目标车辆,古耀庭最终落网就是早晚的事,可能是十分钟之后,可能三十分钟,也可能两个小时,总之逃不出天罗地网,走不出这片港湾。 所有人却在这时收到嘲弄的、威胁的照片。 这就是对手抡过来一招隔山打牛式的负隅顽抗。 鲍正威镇定地说:“慢慢靠拢,收紧包围圈,别放他走,静观其变。” 就这片刻工夫,每人的手机随着连续的一串振动提示音,又收到两张类似图片。属于同一套系,但看起来竟然不是同时连续拍摄。 恶毒的散播者发来消息:【停止抓捕,不然,这里还有一部全长72小时涵盖三天三夜精彩内容的视频大片,公众会很喜欢这样的重口味吧。】 薛谦盯着手机短信,骂街:“我操他娘的,人渣。” 散播者继续说:【我想见见凌小朋友,凌河,我要亲口和你聊聊。小朋友,你还不知道你的母亲当年怎么死的,故事很精彩,呵呵。】 沿海岸线游走的这条公路上,凌河看罢短信,视线光芒从手机屏幕上收回,面无表情抬头望向车窗外,远方道路的尽头腾起一片紫雾。 迷离的雾气愈发清晰,他们就快要走到这条路的尽头,让一切真相大白。 凌河安静地驾车,车里放着他常听的德州乡村音乐。他一般不爱听摇滚、朋克、或者那些非主流的先锋派音乐。他车里永远放着乡村音乐,那种悠闲舒缓的旋律和沙哑淡然的歌声,仿佛透着北美大陆乡下牧草和矢车菊的清新气息,让他的心情和肌肉都很放松。 严小刀的电话果然进来了。 凌河一瞟那号码,叹一口气:“咳——” 是别人他都懒得接听,省去那些婆婆妈妈的解释,或者被一群人争先恐后地对他施舍所谓同情、慰问、心疼之类。他根本不需要欣赏周围人圣母一般光环笼罩人间的言行,他只需要痛快地手撕仇人,让这一切结束。 凌河接起电话:“小刀。” 严小刀听见凌河的声音简直如释重负,喘息声仍然粗重:“你在哪呢?” 凌河说:“在路上啊。” 严小刀:“你,你在哪条路上?你等着我,我过来找你。” 凌河:“不用找我,你跟着薛队长找嫌犯就成了,你找我干什么?” 严小刀恨不得从电话里伸一只手过去,撕开凌河那副听起来过分冷静的面具:“你现在到底在哪?!” 凌河无奈地叹口气:“我在海湾1号路往南方向,刚过公车站,快到观潮别墅了。这地方真眼熟,有点怀念咱俩上回打架撞车呢。” 凌河在电话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严小刀声音沙哑着:“你等着,我过去找你!” 凌河:“……好吧,你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