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道这衣裳是太夫人给的,这小丫头一口一个我娘叫的亲热,陆杨氏想当然的觉得是她娘家亲生娘亲,哪里能想到说的是陆何氏。 这鬼丫头精明的很,一定是故意的。 “七弟妹,是嫂子我不好,我……”迫于长辈的威严,陆杨氏把心一横,尬笑着面向陈五娘示好。 就在她开口的同时,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陈五娘正好也开口和陆何氏说话,她真挚的对陆何氏说,“娘,您给我的衣裳、鞋袜都特别好,是我穿过的最好的东西,我一点都不嫌弃,相反,我特别满意特别的知足。” 陆何氏刚才还担心陈五娘心里不舒服,听媳妇这样说,心头立刻暖呼呼,很是受用,这丫头除了出身不好,脾气性格一等一的好,合她的脾气。 婆媳两个又说笑起来,鼓起好大勇气才腆着脸皮道歉示好的陆杨氏完全被晾在一边。 最后,被当众奚落的陈五娘什么事都没有,倒是收了两包点心带回听雪堂,连吃带拿的好不快活,反而是张狂的陆杨氏大大吃亏,在全家女眷面前丢尽老脸,从如意堂出去以后回屋蒙着被子将眼睛都哭肿了。 陆杨氏忙着哭,把分配给她管的扯猪草的活丢在一旁,没有人约束,扯猪草的几个婆子忙着搓麻线赚私钱,把活给耽误,险些害猪饿了肚子。猪、牛、鸡鸭这些家禽的珍贵程度差不多赶上陆家的亲孙子,这事情被陆三爷知道,又狠狠的训斥了她一顿。 陆杨氏连二连三受气,气得饭都吃不下,差点卷铺盖回娘家,二房三爷三夫人两口子总是吵嘴打架,家人下人都见怪不怪,凭添谈资罢了。 “我早就说了,三夫人这个脾气,迟早要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可不是,我看三夫人的克星就是七夫人!” “……” 陆杨氏爱苛待下人,陆家下人十个里头有九个都受过她的磋磨,巴不得她倒霉,现在见她吃了亏,全都很高兴,连带着对给她吃挂落的陈五娘也充满了好感。 …… “七爷,您怎么出来了?” 一刻钟前,见太夫人喜欢七夫人,估摸着七夫人没事,王林担心王森那缺心眼的一个人照顾不好七爷,同陈五娘说了一声后便跑回听雪堂伺候,谁知惹恼了陆彦生。 “我叫你跟着她,你为何擅作主张?” 陆彦生的表情很淡定,语气也平淡无波,只有漆黑的眼眸里散发着森森寒意,他看了王林一眼,立刻吓得后者小腿肚子打转,战战兢兢地低头认错,“小的立刻回如意堂。” 在王林抄小路往回跑的时候,陆彦生坐着轮椅在树荫下呆了一会,转着轮椅缓缓出了听雪堂的院门,这是生病后他第一次主动出院子。而王森果然是个缺心眼的,早上厨房送来的药主子没喝,凉了,他拿着一把破蒲扇在角落的小厨房里温药,一边扇风一边打瞌睡,完全没有留意到七爷的去向。 等王林到如意堂得知七夫人已走,匆匆返回后,惊讶的发现不仅七夫人没回来,七爷也不见了,吓得他心跳如擂鼓,差点想掐死这不中用的弟弟,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陆彦生转着轮椅没走多远,正好碰上捧着两包点心,满心雀跃归来的陈五娘。 远远看去,小娘子浅笑嫣然,穿着浅蓝的襦裙像草丛里翩跹飞舞的蝴蝶,带着天生的活泼气息,陆彦生看着,觉得很顺眼,连带着觉得陈五娘枯黄的头发,和过度伶仃的小身板也顺眼起来。 陈五娘见陆彦生独自出了听雪堂十分惊讶,外面可没有锯掉门槛,将台阶修成斜坡,他独自转着轮椅在外头行动是很受限制的。 “你说的,晒太阳。”陆彦生摸着手指说。 听雪堂的植物太繁茂,屋子前后的阳光很少,陈五娘早上还劝他要多出来走动,感受一下外头新鲜流动的空气和阳光,没想到七爷不仅心善,还是一个听劝善纳言的通透人,陈五娘对于他多活几年的信心更足了,急忙上前推轮椅,自告奋勇。 “今天阳光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