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采儿都快能背下来了。 “咱们出去说话吧,留他们俩大才子慢慢聊。” 许巍然和陆彦生一见面必聊学问上的事,陈五娘和宋采儿携手出去了。许家小院的角落养着几只下蛋母鸡,陈五娘随手拿起一旁的烂菜叶丢给它们啄食。 “现在年景好了,各地却不太平。”以前土匪可没这么多。 宋采儿想起那晚见到的土匪就怕得发抖,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手里握着长长的刀,在黑夜里都亮闪闪,格外的骇人。 “可不是,那夜之后我做了好几宿噩梦。” 陈五娘摸了摸身上的护身符,是陆何氏在寺庙里求来的,给了她以后小娘子一直放在荷包里随身携带,“采儿,我知道一个寺庙很灵验的,改日我们一起去进香,帮你和许公子求一枚护身符。” 有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宋采儿笑盈盈地说好,“叫上我相公和你相公一起去,秋日景色极佳,出去看看散散心也好,不如我们去野食吧,你知道怎么窑鸡吗?” 宋采儿果真是没心肺的,才说到被土匪吓的骇破胆,整宿的做噩梦,这会儿说到好玩的事儿人又精神了。 陈五娘摇了摇头,“我只窑过红薯,玉米。” 农户之家,一只鸡的作用大着呢,公鸡可以做种鸡、报晓,母鸡可以下蛋,就算要吃鸡也是炖汤,汤可以下面,鸡肉则一家人分着吃,用来窑鸡可太奢侈了。 “都好吃,香喷喷,热乎乎的,哎呀,想到这些我都要流口水了。”宋采儿笑得更欢了。 小娘子也馋了,本来就要到饭点肚子饥饿,现在说到野食窑鸡窑红薯的事,更饿了。 “中午留我家里用饭吧?”宋采儿问。 小娘子摇摇头,“改日吧,等许公子的伤养好了先。” 这时候人家里正忙得鸡飞狗跳,许母愁眉不展,留下来吃饭太麻烦人了。宋采儿没强留,说得也是,相公翘着腿躺床上,也不好待客。 接着她想起来什么,回屋掏出一条手帕交给陈五娘,“这个送给你。” 粉色的绢布上绣着几朵兰花,秀的不算好,至少和陈五娘的手艺比起来差得远了。可宋采儿送的不是手帕,是情谊。 女子之间交换小礼物,意味着要与对方成为好朋友。陈五娘已经很久没交过朋友了,之前在村里交的朋友不是嫁人就是被卖了,要么随着家人离开了故土。 小娘子鼻子一酸,心中既高兴又难过。 宋采儿瞪大眼睛看着她,“阿娇,你怎么不接呀?你不想要?” “要,我当然要了。”陈五娘将帕子双手接过,细细欣赏之后郑重的叠好收在身上。她要送宋采儿什么回礼呢?她身上倒是有一块绣帕,不过是陆彦生的,上次她觉得太素雅,说要给他的帕子绣上花纹,最近事多一直耽搁,到现在还差两针才好。 犹豫了一会儿陈五娘道,“我绣一个荷包送你。” 宋采儿说好,“我喜欢粉色。” “那就给你做粉色的。” …… 从青石巷出来以后,小娘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自从嫁给陆彦生,她好像还没这么饿过。虚弱的爬上牛车,陈五娘只想说一个字,“饿。” 真是要饿晕了,饿肚子的恐怖回忆又回来了。 陆彦生将她乱了的刘海儿拨正,“方才许家端了糕饼上来,你为何不吃?” “和采儿聊得太尽兴,忘记吃了。” 陈五娘说完掀开车帘子往外瞧,问赶车的王林,“我们要多久多饭馆?” “回七夫人,要一刻钟!” 许家住城南,陆家饭馆在城北,中间隔着好几条街。 竟然这么远,陈五娘捂着瘪瘪的肚皮叹了一口气。陆彦生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里面装着瓜子、花生、核桃等物,“吃些垫一垫吧。” 想到待会儿就要下馆子吃饭,虽然是自家的饭馆,那也是下馆子,陈五娘还没在外面的饭馆吃过饭呢,立刻将头摇的如拨浪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