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夫来为他瞧伤。 看着护卫们的身影渐渐远去,小娘子摇着头,直叹可惜,吴运安是天才,而今虎落平阳太惨了。 “陈娇,我看此人品行不错,你若想,可收留他们在陆家做事。” 陆彦生不想听小娘子叹气,更不想叫她伤心,这两个人没有逃跑躲债,足以见得是品貌端正的好人,且与陈娇的亲故相似,有此缘分,留在陆家给他们一份差事做没什么要紧。 “我当然想了,只是这样会不会……算作滥好人。” 这是陆彦生强调过的,原则是做人立世的根基,没有原则一味的满足私欲,纵容自己做坏事则成恶人,但没有原则一味忍耐和迁就旁人,则成没有尺度和底线滥好人,前者后者都不可取,必定害人害己。 “不妨事,没那么严重,大事大非上一定要讲究原则,偶尔随心去做无伤大雅。”陆彦生笑了笑,没想到提过一次的话,小娘子能记得这般清楚。 陈五娘扬起头有些骄傲,低声道,“相公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有道理的话我自然要记。” 这是在外头时陈五娘第一次唤他相公,陆彦生咳咳两声,下意识的打量周围,王林等人在前面搀着吴运安走路,果儿凑热闹也跟了上去,现在只有他二人落在后面。 因此刚才那声‘相公’只有他能听见,他松了口气。 不对,想到此处陆七爷忽觉不应该,他和陈娇明媒正娶,拜了天地高堂,是正正经经的夫妻,陈娇在街面上唤他一声相公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怎么唯恐别人听见。 看来以后要多叫,才能习惯。 陆七爷清了清嗓,朗声回道,“娘子有心了。” …… 邵芙一早做事就不顺,先是摔了碗,后来切菜又划伤了手指。她之前哪里做过这些细碎冗杂的活儿,越做心越烦,还隐约带着不安。 吴运安昨日回来累瘫了几乎动弹不得,她劝他今日不要去了,他偏不依,“犟的像头驴,也不看自己是不是这块料子!” 刚发完牢骚,饭馆的小二急匆匆跑进来,“邵芙妹子,你哥受伤了,快来!” 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邵芙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跟着那店小二跑,一直跑到大厅沿着楼梯上了三楼,三楼全是客房,吴运安正躺在其中一间的床上。 此刻王林请的大夫提着药箱也到了,走到床前给吴运安看伤,“这是伤到筋骨了,得卧床休养一两个月,不然落下病根,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床上的吴运安还没反应,门口的邵芙已经急了,她疾走数步冲到吴运安面前,狠狠拧了他一把,“都叫你不去了,不去了,你偏不听!” 说着邵芙眼眶微微发红,又气又怒地瞪着吴运安。 “我受伤了你还埋怨我。”吴运安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试图坐起来,但是立刻被大夫给摁了下去,怒斥他不知死活不要命了。 邵芙想到吴运安伤的重,赶紧叫他不要乱动,“你死了我才不帮你收尸。” 这兄妹俩的脾气倒是一个赛一个的有趣,陈五娘忍不住勾了勾唇。 “邵芙,就是这二位贵人帮的我,上次也是他们出手相助,贵人请放心,我们所欠的钱款一定会如数还清楚的。”吴运安说完将刚才的事与邵芙简略的说了,说着又要起身,这回不等大夫动手,邵芙先一步将人摁了下去。 吴运安是个死脑筋,好面子,她邵芙可不是,都这种紧急关头了,人的命比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邵芙突然双膝一曲,对着陈五娘和陆彦生跪了下去,“多谢二位贵人高抬贵手相助,我们兄妹二人没齿难忘,如今我哥哥受伤,要养两个月的病,其中医药费用不菲,小女子无法承担,唯有厚着脸皮请贵人再相助一次,我身体好,年轻,脏活苦活都能干,而且我认识字,会做生意,我之前……便是帮家人打理生意的,总之不管是脑力活、体力活儿,只要能帮到贵人,我都可以做。” “只求贵人帮帮忙,行行好,先借我们一笔医药费。” 说完邵芙看向陈五娘,眼底泪光闪闪,满是期盼。 小娘子惊讶到了,记忆中的邵芙是个很冷漠自矜的人,没想到她会当众下跪求助,不过想想也对,邵芙是做生意的高手,高手总是很能审时度势的。 没等陈五娘答话,躺在床上的吴运安又嗯嗯的要起来,这下大夫彻底火了,他最讨厌这样的病人,怒问道,“你究竟治不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