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绯瑶瞪大了眼睛,费尽力气,隐约看见那么一小波的人,拔腿狂奔,正冲着楚地的城门。 朝廷的兵马虽然已经乱了,但并非没有人作战。 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在前头的兵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挥刀砍杀。 这边在跑,他们那边也在狂追。 为叫百姓们能得救,萧煜宗带着他的人马,在尽力的阻挡。 “放绳索!”韩飞大喝一声,没等那些被救的百姓靠近,这边拉他们上来的绳梯绳索已经放了下去。 “快上快上!” 严绯瑶听到了青黛的声音。 只见她推着一个人,硬把他顶到了绳索上。 “快爬!”青黛在下头催着。 那人不知是吓得太狠还是跑的太累,只是抓着绳索,却无力向上爬。 “抓紧了!”韩飞冲底下喊道,“别松手——拉!” 底下的人不爬,城墙头上的人就使劲儿的拉,硬是拉也要把人拉上来。 一些猎户和樵夫还能爬的动,便自己往上爬…… “啊啊啊……”忽然有人发出惊慌失措的大叫。 “别往下看!抓紧绳索!”韩飞大喊。 他们被拉到半空的时候,忽然低头看了下底下……立时慌乱的脸色都变了。 城墙本来就极高极高,否则如何能防御敌军的攻击? 且这会儿天色暗沉,狂风大作,他们被吹的在风里随着那绳索晃晃荡荡……好似随时都要摔下去……他们岂能不怕? “救命!救命!”被掳又被救回的百姓悬在半空里,惊惧不已,嘶声大叫。 严绯瑶听他们喊的太过凄凉,都忍不住要上前帮忙。 但城墙头上的兵吏已经足够多,她根本挤不到要帮忙的地方。 她凝神盯紧了那些与朝廷兵马交战的楚军。 忽而天空中有电光闪过,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个瞬间,但她似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看到他在大风,在黑沉的天空下,出手果断,身姿矫健,抵挡着朝廷兵马,护卫着百姓们退向城墙。 “百姓已经被救回,撤兵!” 楚军也迅速的退回到护城河边上,这里已经在城墙上兵吏的射程范围内。 朝廷兵马竟没有多少人敢追着上来的。 他们在护城河上头架了软梯,迅速的过河,并来到城墙底下,攀着绳梯往城墙上爬。 夏侯烈指挥着朝廷兵马,“追击!这是楚地的精锐!” “要把他们截杀在楚地城门外头!绝杀!” 任他嘶声喊着,灌注了内力的声音,叫楚地城墙头儿上的人都能听见了。 但朝廷的兵马仍旧是一盘散沙。 先前还与楚地兵马交战的那些人,也不肯再往前追击了。 他们刚到护城河边,就被城墙顶上的羽箭射倒了一片。 城墙顶上的韩飞还冲他们喊话,“楚地的父老乡亲不愿与朝廷为敌——楚王没有叛乱之意——” 朝廷的兵马本就已经被搅合混乱,此时更是明摆着消极抵抗。 夏侯烈兵败如山倒……眼见着楚地出来抢夺俘虏的这些精锐都爬到了城墙上头。 他只好下令撤军,“后撤三十里!” 乌压压的天幕底下,朝廷的兵马像是被狂风吹走的一般。 又过了一个时辰,狂风才停驻。 天也渐渐不那么乌云压顶。 楚地城外一片狼藉,折断的旗杆,被丢弃的兵刃盔甲……就像被人扔满了垃圾的广场。 只是这地上还有一片片殷红的血迹,以及倒地不起的兵吏…… 韩飞等将领站在城墙顶上,眺望着城外的狼藉。 严绯瑶此时却无心察看。 幸得夏侯烈不知道,萧煜宗就是前往去救俘虏的先锋军将军。 否则他拼了一切,也不会放萧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