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把难民拦在城外是得罪人的差事,几乎有些地位的官员都不会想蹚这趟浑水,他不出去主持大局,只怕连京畿大营的将士都要乱了。 得了疫病的难民最开始会在身上显露出红斑来,等到红斑蔓延到脸上,就是死期将至了,得了病的难民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得了病,仍旧同没得病的人同进同出,就会造成更多的人被传染,疫病大多通过口鼻唾液传染,长青让人每日为这些难民脱衣检查,虽然繁琐,但确实隔离出了不少得了疫病的难民。 脚不沾地忙了几日,终于把前后到达的难民隔离开来,得了疫病的单独安排在一起,有专门的医工照料,没得疫病的也要日日检查,虽然仍旧会有漏网之鱼,但情况比起之前要好得多。 能够逃难过来的大多数都是健康的,被隔离出的那一小部分,实在不是长青心狠,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把这些人一把火烧死,太医院的药方遥遥无期,这些人连日哀嚎,死状可怖,这样活着,还真不如死了。 城外的局势在雷霆手段下控制住了,虽然外头咒骂声不绝,但情况无疑开始好转,疫病不是其他,在药方没有研制出来之前,得了病只能等死,然而难民不这样觉得,尤其是那些得了疫病被隔离的,对此长青也无法。 来之前他就知道,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难民一心想要进城,是想让朝廷重视他们,从而为他们医治,但现在朝廷也拿不出救人的方子,难民却不知道,在难民的眼里,他所做的无异于把人拦在城外等死,能得到理解就怪了。 连着过去了小半个月,早一批被隔离的疫病难民已经死去,新一批的难民赶到,又查出百十来个身有疫病的,长青不知道往城里催了多少次,然而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太医院仍在研究。 眼见着城外的难民已经积压近万人,京畿大营每日巡查都忙不过来,长青的心里有了更深的担忧,这担忧和谁都不能表露,他能做的只是每日赶赴第一线,尽最大的可能安抚。 前一阵还富丽堂皇的宅院走进去,已经变成了脏乱的难民营,到处都是横在地上的陈旧铺盖,很少是一家子聚在一起的,偶有瘦巴巴的孩童像灵敏的老鼠一样从眼前跑过,看过几处,大同小异。 京畿大营的守将没来,长青平日指使的是一个叫李副将的年轻人,从宅子里出来,他见长青的脸色不大好,压低声音道:“隔几日都有人打扫的,这些老百姓大约是赈灾的草棚子待多了,怕被人占地方,连如厕都不去远,污着大人眼了,是末将的过错。” “不是这个,”长青摆手,回头看了一眼宅院,语气里带了些沉重,“人太多了,长途跋涉过来的难民很大一部分是青壮,人数已经和京畿大营的兵力相差不大了。” 李副将似乎没想到长青会这么说,这些日子难民的情况他也看在眼里,同情有之,怜悯有之,然而上官已经想到了更深的层面上去了。 长青没再说话了,只是眉头蹙着,又走了几步,忽然迎头撞见一行衣衫褴褛的难民,十来个人架着一个似乎昏迷不醒的人,和其他难民一样畏畏缩缩地走着。 有京畿守军开道,一行难民很快被赶到边上,长青注意到那领头的难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脚步一顿,李副将愣了愣:“大人?” “把那几个人抓起来,”长青指向那行难民,李副将虽然不知道这几个人哪里得罪他了,还是果断下令让人把这几个人抓了起来。 一行难民措不及防被按在地上,那昏迷不醒的人失了支撑,倒在地上,领头的那个大叫道:“凭什么抓我!当官的了不起吗……” 长青目光落在领头难民被头发遮盖得乱糟糟的脸庞上,顿了顿,语气平和地说道:“小侯爷,许久不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