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恐慌和自责。 如果真如傅珏所说, 他要怎么办? 见了宋煜,宋煜必定会有新的症状产生, 可不见宋煜,病情也没有好转,反而恶化了。 走入死胡同的无解题。 怎么办? 他要如何抉择?他究竟能为宋煜做什么? 迷茫间, 带着焦急和担忧的一句问话自头顶响起, 打断了楚修远:“宋煜的手怎么样?” 楚修远抬头,看到了满脸紧张的白老师。 傅珏:“白老师?” 白老师喘着粗气:“我把下午的门诊都推了。宋煜呢?” 傅珏指了指远处一间病房:“医生说手没大碍,我怕伤口感染就托关系给他办了两天住院。他刚才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把我赶出来了,他连爸妈都不想见。” 白老师点点头, 又问:“修远进去见过他了吗?” 楚修远摇摇头:“我也刚到。”声音沙哑,仿佛刮在生锈的铁棍上,“而且……我不知道能不能见他……”明明那么想看他一眼,明明那么想听听他的声音。 这一句能不能,突然把傅珏的心刮得生疼,她一言不发坐到楚修远身边,突然哽咽一声哭了出来。在病魔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奈,为什么就是治不好宋煜,为什么这两个男生,明明都那么优秀,却要遭受这样的磨难。 “傻孩子。”白老师摸了摸傅珏头顶,“我去找他爸妈谈谈,然后去看看他。”说完又拍拍楚修远,“等我会儿。” 楚修远点点头,紧张地看着白老师走向宋煜父母,想到刚才自己情绪失控说出的那些话,叹出口气,一呼一吸间,觉得自己头昏脑涨,呼吸怎么那么烫。 可他真的恨,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谈到心理障碍就避之如虎,好像一提到精神疾病,在别人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就要比别人低一等,就要受尽鄙视。而往往就是这些最亲近的人,在如宋煜这般,甚至更多更多患者需要亲人的鼓励和支持时,成为了刺向他们的利器,带着锯齿,一刀刺进去,连血带肉带出一地碎肉,将他们伤得体无完肤,将他们推向更黑暗的深渊。 在他们需要救赎的时候,这些愚昧无知的所谓亲人,却成为了真正的杀人凶手。 可你却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束手无策、无可奈何。深深的无力感。 楚修远实在无法给他们好脸色。 因为宋煜父母的阻挠,导致宋煜多受了那么多年苦,楚修远不想原谅他们。哪怕他们生养了宋煜,也抵不过他们的迂腐无知。 他看着白老师语重心长地劝说宋煜父母,但不知道那两人和白老师说了什么,一向平和的白老师突然发飙:“一定要出这样的事情,你们才明白他的痛苦吗?他受你们摆布听你们的话是念在你们给了他生命,但是别再消费他对你们的感情了!” 话说得太重,之前还理直气壮争执着的两位中年人被吼得噤声。 白老师指着两人一字一顿道:“我再说一遍,强迫症是可以治好的,和高血压等生理疾病一样只是很寻常的病症,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收起你们那套疯人院的理论,别再伤害他了。” “好好想想,好好和他谈谈,听听他的心里话吧。”白老师罕见地冷脸,“想好了我带你们去见他。” 说完转身就走,走进了宋煜的病房。 片刻之后,白老师又将宋煜父母领到了宋煜病房里。 楚修远揣着沉重的呼吸,将自己撑起,起得太快,眼前一阵发黑,扶着墙缓了四五秒才站稳,踉跄一步偷偷走到了病房门口。 宋煜住的是两人间的高级病房,另外一张床的病人不在,房门敞开着,房里只有宋煜、他的父母和白老师四人。 楚修远听见宋煜沙哑地喊了一声爸妈。 妈妈哭哭啼啼想看宋煜的手。 爸爸话中有怨:“究竟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你千万别包庇他,我们一定要他赔!” 妈妈也抽抽搭搭地说:“傅珏说是你自己把手伸进去的,我不相信,我儿子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