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向邹氏道:“娘别哭了,快擦眼泪!我的腿又不是不能康复,娘别担心我!” 邹氏哪能不担心?她的嫣儿是个活泼好动的,如今走不了路了,得多憋闷?养伤期间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更令邹氏伤心的是,她知道了女儿这伤是怎么来的。想想被那千斤断墙压着,那种痛苦仿佛就受在邹氏身上似的,她无法想象嫣儿是怎么扛住那种痛的。 她的嫣儿可真傻,为了孟庭和灾民,就那么迅速的决定了牺牲自己。 邹氏哭得停不下来,最后还是韩攸持帕子给邹氏擦眼泪。 “娘子,娘子你别哭。”韩攸哄着邹氏,再看看韩嫣,为她们母女心疼坏了。 孟庭看着哭泣的邹氏,低落的韩攸,和为了娘亲着急不已的妻子,幽深眼底闪过什么坚定的东西。 他抚了抚韩嫣肩头,安抚她情绪,然后向前了几步,面向韩攸和邹氏道:“岳父、岳母。” 邹氏抬起红肿的眼皮,一张含泪的脸对着孟庭。韩攸的帕子搁在邹氏脸侧,人也转头看孟庭。 两人眼里的孟庭,神色因认真而显得有几分严肃。疏落剑眉,在轻轻皱起的眉头上自有力度。他瞳心很亮,目光毫无避讳的望着韩攸和邹氏,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坦荡和郑重。 “岳父岳母,是小婿没有照顾好嫣嫣,让嫣嫣受了苦。”孟庭说得平淡,眼底的内疚却不胫而走,“嫣嫣养伤期间,小婿会照料好她,岳父岳母且放心。小婿亦向二位承诺,往后,不会再让嫣嫣受得半分委屈。孟府诸事做主之人是小婿,小婿与嫣嫣,必当不离不弃。” 平淡的话音入耳,却胜似最郑重的承诺,仿若千斤之重。承诺的重量压在邹氏和韩攸心头,他们能鲜明感觉到,面前他们的女婿平缓的外表下,覆着一颗怎样坚决无改的心。 邹氏心中大为触动,其实她在见到韩嫣断腿时,就不免担心起小夫妻间的关系。孟庭立功归来,位高权重,发妻与他成婚一年有余还没有怀孕,如今又断了腿。如此情形下,即便邹氏信任孟庭,也会担心孟庭的爹娘会不会出手干涉小夫妻的关系。 最怕的就是孟庭的爹娘让他纳妾,这种事在官宦人家还少吗? 然孟庭的这番承诺,犹如给邹氏吃了定心丸。尤其是孟庭最后说,孟府诸事是由他做主。这句话就是在暗示邹氏和韩攸,不必担心韩嫣在孟府的处境。 邹氏和韩攸不由对视一眼,想来,孟庭的爹娘本也是明理的人,不会欺负他们嫣儿的。 随后,韩攸和孟庭出去说话。邹氏留在屋里,和韩嫣说话。 邹氏用帕子把眼泪都擦干净,她坐在韩嫣身边。 母女两个就这么并排坐在床头,韩嫣双手挽住邹氏的手臂,将头靠在她肩头。 “娘,您别伤心!” 邹氏侧头看着韩嫣,一手拍拍韩嫣的手。余光里看到韩嫣因着腿上绑了木板而略略蓬起的下裙,邹氏依旧觉得心酸。 她移开目光,重新打量自己的女儿,说道:“当初你刚退了曹元亮的婚事,就嚷着要嫁孟庭,那会儿我和你爹都将信将疑。当时我想,不论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和他成亲,只要孟庭也是诚心的,那我和你爹就一定要做你的后盾,让你在夫家有底气。” 韩嫣不知道邹氏怎么忽然说这个,但她知道,爹娘始终在牵挂着她。韩嫣刚要说话,又听邹氏道: “孟庭的确是个难得的良人,品行贵重,待你体贴,又总把咱们家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上次你来探望我,还说和孟庭吵架了,有些迷惘。可今天娘看着你和孟庭,总觉得你们之间的感觉和先前不大一样了。” “娘说的是。”韩嫣承认得很大方。 姜还是老的辣,娘的眼光很毒嘛。 韩嫣笑着道:“这次在桃山城发生了不少事,让我和孟郎幡然醒悟,一下子就破除了矛盾隔阂。现在我们完全心意相通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