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不算特别宽敞的房间里,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暮楚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出门去,却听得楼司沉问她一句:“小尾巴和日林呢?睡了吗?” “嗯,都已经睡了。” “日林这些日子可还乖?没折腾你吧?” “乖得很,在幼儿园也适应得挺快的,只是有时候晚上会特别想你。” 楼司沉闻言,薄唇抿紧了些分,没应话。 暮楚犹豫了数秒后,还是问了他一句:“这几个月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楼司沉抬眸,暗沉的眸仁看她一眼,半晌,才如实回她:“睡过来的。” “……” 暮楚只觉胸口被尖锐的钝器给砸中了一般,一时间竟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但她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现在呢?现在应该好多了吧?” 暮楚期待着他能给予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但终究没有。 楼司沉只是摇了摇头,轻描淡写的回道:“老样子。” 这一次他回来,就没打算把自己的情况再瞒着他们了。 暮楚的眼神,因他的回答,瞬间黯淡了下来。 “那……你早点睡。” 暮楚艰涩的舔了舔发干的唇瓣,欲走。 “你没在帆船酒店上班了?”楼司沉忽而问她。 暮楚愣了一下,点头,“上次为了去找你,我把工作给辞了。” “你若想回去,我可以帮你。” 暮楚摇头,“我并不想回去。” “你在学药理按摩?” “……对。”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学?” “你觉得呢?” 暮楚不答反问。 楼司沉漆黑的深眸幽暗了几分,他低叹了口气,“你大可不必这样。” 因为,做太多也不过只是无用功罢了! 若他的腿能是药理按摩治好的,这些年他又何苦四处寻医了? 暮楚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又或者不是误解,只是自己跟心里埋下的那根刺过不去罢了,她道:“是因为我这么做,给你造成了心理负担吗?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也大可不必,虽然我是为你去学的,但我也靠着这份工作吃饭,再者,工资也不算低,所以你不用想太多,另外……” 暮楚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顿,才又接着说道:“爸的那番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你不用把我当做是你的责任,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负累,再者,这么些年,我也没能替你做些什么,说什么养育小尾巴……”暮楚深吸了口气,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来,“她本来就是我女儿,我自然应当养着她,教育她,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跟你并无太大的关系,所以,你不用往心里去……” 暮楚的一番解释,换来的却是楼司沉的沉默。 他只一双墨染的深眸,颇具深意的凝着她看着。 暮楚见他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心头更觉难受了几分,“那个……我先出去了。”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楼司沉突然出了声。 “嗯?” 暮楚抬眸,疑惑的看向他。 “上回还跟我讨债来着,这会儿,就把我的债给清算了?” “……” 暮楚的心,因他的话,微微一动。 她委屈的咬紧了下唇。 上次是因为迫切的想要赖着他,可这一次,在苏城理的点醒之下,她忽然就有些慌了,怕他当真只是因为责任而对她负责。 如果真的只是责任的话,她强行要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先出去了。” “……嗯,晚安。” “晚安。” 暮楚出了他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小日林还在睡熟着,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白兔的玩偶,是小尾巴上个周末同同学出去玩时,买回来送给他的。 看着他熟睡的小脸蛋,暮楚柔软的心,不由塌陷了几分,她伸手,轻轻触了触他软绵绵的颊腮,轻轻低语道:“从今往后,小日林你也是我们这个大家庭里的一员了。” 今儿也总算给这小东西正了名。 他是楼司沉的儿子,自然也就是苏家的孩子。 “欢迎你回家!” 暮楚摸了摸他小小的额头,把熟睡的他,轻轻地揽入了怀里。 却倏尔,搁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短信传了过来。 暮楚满心疑惑,谁会在这么晚的点,还找她呢? 她伸出一只手,摸到手机,打开信息看一眼,却在见到手机里的短信内容时,她足足愣了数十秒之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