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替阮丹宁理了理发鬓,盯着她此刻看起来毫无异常的一双大眼睛,很难想象,曾经的丹丹,是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盲女。 “还会想他吗?”乐雪薇幽幽的问着。 阮丹宁一怔,神色变得忧伤,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不知道,但他毕竟是我能看见东西时,看见的第一个人,尽管我看的还不是很清楚。雪薇,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那时候,我没有看清楚?” “丹丹。” 乐雪薇把阮丹宁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不怪你,怎么能怪你?” “雪薇。”阮丹宁靠在乐雪薇肩上,语气很是哀伤,“我会幸福吗?我害怕,我心里藏着这样一个人,会幸福吗?” “会的,你这么善良,这么坚强,一定会的。”乐雪薇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从心底里心疼这个闺蜜,“你想,你那么多年都看不见,可是,老天爷都帮了你了,他不会吝啬给你幸福的。你要相信自己,嗯?” “嗯!”阮丹宁趴在乐雪薇肩头,突然破涕为笑,“我没事了,哎呀!这样伤春悲秋的,可不是我的风格!哈哈……请你吃橘子……” “好啊……” 总统府,杭安之内院。 书房里,杭安之对着墙壁,仔细端详着一张被放大了如同真人大小的巨幅照片。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可是……不可能,真的不可能啊! 这张照片上的人,正是傍晚和他一起偷摘橘子的阮丹宁。 杭安之蹙眉盯着她,不时闭上眼思索。蓦地,他睁开眼转过身拿起一本书走向照片,将照片上阮丹宁的眼睛遮住。这么一看,这种熟悉感就更加强烈了。 多少年前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里浮现,可是……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认识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个瞎子,她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她空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可是,却只是装饰,所以,她一直带着眼罩,她说过,没有用的眼睛,不值得被称赞。 所以,即使他很多次要求想看看她的眼睛,她都固执的没有同意。 在杭安之的记忆里,只有女孩的嘴巴、鼻子。然而,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年,他们相处的时间又只有那么短暂的几天……仅凭这些,杭安之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女孩的容貌。 “嘁!” 杭安之冷笑,把书从照片上移开,自嘲道,“杭安之,你在干什么?为自己的移情别恋找借口吗?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女孩,怎么可能是丹丹?” 当时太年轻,发生了那样的事,他竟然都没有问过她叫什么名字。他以为她还会在原地等着他,可是,等到他再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女孩已经不见了,连同她从不离身的导盲杖。 “呼!” 杭安之长舒一口气,把阮丹宁的照片从墙上撕下来,卷起来收进了柜子里,转身回了卧室。 第二天是周末,阮丹宁睡得昏天黑地,却被乐雪薇掀开被子叫了起来。 “哎呀,干什么呀!让我好好睡一觉,困死了!昨天不是还说,像我这种人,就应该少用眼睛吗?让我的眼睛再闭一会儿吧!”阮丹宁把被子一卷,继续睡。 乐雪薇拍拍她露在外面的屁股,“起来,师兄来了!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 一秒、两秒、三秒! 阮丹宁腾的掀开被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浴室,一边倒腾一边‘责怪’乐雪薇,“你怎么才叫我啊?他已经到了吗?在楼下了吗?哎呀,怎么办、怎么办?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失礼?这么晚了还在睡,他一定会觉得我是个懒女人!” “嗯,很中肯的评价。”乐雪薇拍拍手,站了起来,“快着点,打扮的漂亮点!” “嗯嗯,知道了!” 阮丹宁好一通折腾,终于像模像样的下了楼。顾铭琛正和乔万东在说话,那些学术上的东西,阮丹宁也听不懂,拘束的站在他跟前,笑道,“师兄。” 顾铭琛讶异,随即轻笑,“也对,以你和雪薇的关系,叫我一声师兄也行,不过,我更希望你换个称呼。” “啊?换个称呼,那……叫什么呀?”阮丹宁讶异,懵懂的眨着眼。 乔万东在一旁看了都着急,真是个呆丫头! 顾铭琛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