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有两层,实际上却只有两个房间,楼上楼下各一个,客厅也只摆得下一套桌椅。 就这么小一地方,他们还想抢了去! 陆则默默听着。 他从小跟着他爸辗转大江南北,什么样的家庭都见过。 有人为了挽留病重的父母卖房卖地,有人把年迈的父母赶出家门拒不供养;有人为了儿女有出息日夜辛劳,也有人鬻儿卖女只为自己的日子好过些。 一样是儿女,有孝顺的也有不孝顺的。 一样是父母,有称职的也有不称职的。 很多事都让人愤怒,可是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 陆则神色沉静。 许是被陆则的平静感染了,单小云外婆的眼泪也慢慢止住了。 单小云外婆抹掉眼泪,朝陆则道歉:“不该和你说这些的,我实在是,”她揽过外孙女,“我实在是觉得我们小云太苦了。我一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怎么活都可以,可是小云才十八岁,他们怎么那么狠的心啊!偏偏我两眼抓瞎,什么都不懂,帮不了小云。你说的是真的吗?小云真的还可以去念大学?” 陆则说:“可以的。” 现在的人什么都可能弄丢,什么准考证身份证驾驶证银行卡社保卡,随随便便就不见了,丢录取通知书自然也有,一般只要开好证明到学校报到照样可以入学。单小云这种特殊情况只要解释清楚了,学校那边也给她通融一下。 单小云只是一个高中生,除了去市区考试根本没去过外面,也没有人会好心地给她解释这些事,自然不了解这些事。 上次她父亲当着她的面把录取通知书撕掉扔水沟里,她对大学的念想就断掉了:没身份证也没录取通知书,她根本不可能去上学。 她只能努力卖力气,考虑把临时工作变成正式工作。 听到陆则笃定的回答,单小云感觉自己的心慢慢活了过来。她站起来朝陆则鞠了一躬,满眼希冀地恳求陆则:“请帮帮我!” 陆则说:“其实大部分东西要你自己去跑。你有纸吗?” 单小云忙给陆则递上一本信纸。 陆则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钢笔,刷刷刷地写了几样要单小云自己去弄来的东西:身份证、学校证明、派出所证明等等。 陆则给单小云提醒:“不要怕,要是有人不给你办,你可以给他们讲讲法律法规。”他手里的笔再一次刷刷刷地动了起来,给单小云列了几条相关法律,“背下来,到时候给他们念一念,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手机录音和录像存证据。有手机吧?” 单小云点头。 为了下乡送货,她买了台几两百多块的手机,她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功能,能打电话就行。 至于现在很多人爱玩视频和自拍,她碰都不碰,她很害怕自己出现在镜头里,有时候连她都很讨厌自己的模样。 陆则交待完了,确定没有遗漏以后才说:“身份证可以慢慢来,证明你先开好,至于学校那边你不要担心,我帮你解决。” 单小云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一样,翻来覆去地背记着陆则说的话,生怕自己忘掉哪一句又上不了大学。 陆则本来准备要走了,叶老头却有话要说:“帮人帮到底。” 陆则看向叶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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