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正直直地看着她,阿泠踮起脚尖,擦掉初三眉侧的血迹:“好了,干净了。” 初三笑了笑,阿泠将手绢放好,这时前方忽然别别扭扭地走来一人,是昨晚上大言不惭指责初三不似男人的大胡子,他搓着手,深吸了好几口气,走到初三身前来:“赵兄弟,赵夫人,昨日是我言辞过分,还望二位海涵,不要与我计较。” 阿泠扯了扯初三的袖子,初三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我不曾放在心上,只希望胡兄以后别以一两小事便妄下定论。” “那不是什么好话,人听了总是不开心,若是气出好歹,赵兄可付不起责任。” 初三前头两句话口气正常,可听了最后两句话,阿泠不由抿唇看了他一眼,恰此时,初三也低着头看她。 阿泠用眼神示意他:我哪里那么娇弱了,生点小气就能气着身体。 初三回之以眼神:动气本就伤肝。 大胡子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昨日他说初三丢了男子汉的颜面,冷心冷肺,可若真这样,今日便不会出手相救了。这可不是几颗米的事情,拿刀厮杀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又听初三这样说,大胡子忙施了几礼,红着脸说一定一定,同时他心里下定决心,一个人如何得多看看,不能偏听偏信。 大胡子走后,阿泠瞥了眼满地血骨,叹了口气,轻声问:“我们还和车队分开走吗?” “应该不需要了。”他们不想一起走的原因是不想被复杂的眼神盯着,今日这件事后,却不用担心那些好奇的眼神。 阿泠点点头,现在已入了巴郡郡内,距离他们要去的珙县就只剩下三日路程了,方向又一致,如此倒没必要再分道扬镳了。 阿泠眉心微皱:“不过刚进巴郡郡内就遇见了这种事,想来巴郡内真的不太平。” “巴郡距离覃阳远,地势险峻,即使有民乱,可和别处的狼烟烽火相比,天子就懒得派人处理,一来二去,巴郡可不就越来越乱。”这话不是初三说的,而是刚走过来的谭清露听见阿泠的话,笑着解释道,“这些年朝廷对巴郡的管辖力度越来越小,郡内已分裂成好几股势力。我们要回的珙县在巴东,巴东这一块和巴西,巴南相比,已是最受天子管束的。” “姚夫人,谢谢你的提醒。”阿泠回过头谢道。 谭清露笑笑:“是我谢谢赵公子救了我一命才是。”她对初三微微施了一礼,这又才看向阿泠,“我家夫君恰好是珙县县丞,耳濡目染下,我对巴郡的局势也有些了解。” 阿泠恍然大悟,这一路上除了她和初三加入车队,还有还几路人马,可这都是因为恰好遇上。只有这位姚夫人,是三日前经过米县时范大勇刻意派人接的,原来她的夫君是珙县县丞,范家根据地也在珙县,免不得早有往来,得知姚夫人返乡,自然愿意接上一场。 谭清露笑吟吟地对阿泠道:“你别叫我姚夫人了,我观你年龄比我小,我本姓谭,不如叫我一声谭姐姐可好?” “谭姐姐。”称呼只是个代号,阿泠不介意怎么叫。 正说着,旁边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李医者,你可要救救我的儿子,他今年才七岁啊,我求求你了。” 听到这个声音,阿泠不由侧眸看去,却见王嫂子凄惨哭着,怀中抱了个七岁左右腹部冒血的小男童。 李医者擦了擦额上的汗,细心解释道:“王嫂子,不是我不救,是我救不了啊。”这车队是贩卖药材的,李医者除协助范大勇辨别药材好坏外,也是车队的随行医者。 身为医者,他自然想救死扶伤,可王曙腹部被长刀划出半米长的大伤,凭他的医术和经验,王曙九成活不下来。 王嫂子崩溃道:“可是,可是,你是医者啊!” “我是医者,可医者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能救好。”李医者不忍心但无奈道。她儿子伤的太重。 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