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雨却没有停,仿佛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窗外刚透进来一丝鱼肚白,阿泠躺在床上听着风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雨下的越来越密了。 窗外对着客栈的后院,后院里好几颗松柏,雨深露重,直挺挺地立在院墙中,细细的雨哒哒落在它们身上。 阿泠靠着窗,望着敲落在灰瓦墙魇上的雨珠,拧了拧眉。 最后还是没有启程去山里,昨日是清清淡淡的小雨,纵然不易,定要去深山也是行,今日却是淅淅沥沥的大雨,呼啦呼啦搅得不得安宁。 就算离开了,也只能是离开,根本不能进山寻药。 阿泠便盼着雨停,雨停时,却近黄昏了,走不出十里地,天就彻底地黑了。 “阿泠,明日应是晴日,明日再出发也不晚。”初三不由安慰道。 阿泠苦笑了声:“但愿吧。” 正说着,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初三要去开门,阿泠忙说她去,昨日初三疼了一场后,阿泠便尽可能地照顾他,虽这照顾可能只会让他少走几步路。 门口是小二。 小二说:“夫人,有人想见你。” 阿泠朝他身后看去,是个褐色衣物的护卫,瞧见阿泠,恭敬地行了一礼:“赵夫人。” “问风,你怎么来了?” 褐衣侍卫问风阿泠认识,从覃阳到珙县一路,他一直跟在范大勇身后。 “是这样的,赵公子,赵夫人,我家郎君请你们过去一趟,他说你们要寻的那味草药我家主人似乎已经寻到了。”问风如是道。 范大勇找到了三日春? 阿泠扭头看向初三,初三也真看着阿泠。 有这么巧的吗? 虽然用的是似乎,还不能就此确定,可闲在客舍也无事,阿泠和初三立刻走了这么一趟。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珙县范家门口停下,范家是珙县有名望的豪绅之家,漆红黑桐木上雕刻山古野兽纹,两头栩栩如生的石狮拱卫两侧。 阿泠从马车上下来,正准备入内,这个时候,大门内先走出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锦衣貂裘的少年,眉目俊俏,可眉眼间却带着几丝霸道倨傲,一边说着话,不时扫一扫跟在他身边的范大勇。 阿泠认识范大勇一月有余,知道他是个粗中有细的豪爽脾气,但这一次,阿泠发现他眉眼间的怒气都快渗出来了,青筋不停抖跳,仿佛下一秒就能喷出火来。 可当那少年斜着嘴扫过来的时候,范大勇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意——带着狰狞感的笑意。 少年没有察觉他的狰狞。 “公子放心,您要的东西小人十日内必定送到县令府上。”范大勇忍着怒火道。 少年满意地点点头:“我要的是百年老参,你若是敢糊弄我……” “在下怎么敢糊弄公子。”范大勇握着拳头道。 少年满意一笑,踏下石阶,恰此时,阿泠刚下马车,立在阶前七八米处。 橘黄光中,空气里还弥漫着尚未散去的水气,她一身蓝衣,听见声音,不由的抬头望去。阿泠的美是那种没有攻击力的美,像春风像暖月,温和干净。在人群中,她不是第一眼能被注意到的存在,可当不经意注意到了她,你就再不能挪开。 那是一种自春风暖月带给人的舒适感,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少年愣了一下。 初三眯了眯眼,上前半步,挡住少年的眸光。 想看的东西看不见了,少年一下子怒了,范大勇注意到这茬,先少年一步道:“赵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