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人看见了,如今他们不来,岂不是不给你面子,让大家知道了,说不准会以为范公你毫无威严!” 范大勇脸色难以察觉地深了深:“今日是除夕家宴,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不至于如此。” 范围不是蠢得无可救药之辈,这些年帮助范大勇掌管范家商行,他还是有些心计的。见范大勇不相信,他没继续说下去,毕竟若是他不赞同的观点说的太多,显得他存心找茬。 时不时以为着想的名义提点两句,倒是为他着想的行为。 而这样长年累月下来,他不相信范大勇还能一如既往地相信初三赵泠。何况依他之见,两人本就心怀不轨,早晚有天会暴露的。 阿泠初三倒是不知范围是如何揣测他们的。 随着暮色西沉,阿泠收起了笔墨。 用过暮食,天色暗了下来。光是守岁也没意思,阿泠想到从前的除夕,良姜必定会准备一大桌子美食,阿简话痨,会和兜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今日和从前相比,安静了不少,不过看着眼前的初三。有人陪着,阿泠不觉得冷清,实在是过去小半年里,两人独处太多了,多到一看见初三,她就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初三,你会下棋吗?”房间里有一副棋,阿泠原来收拾的东西找出来的。 “不会。”棋是贵人们才能学到的五艺之一,他哪里有这个机会。 “那我教你好不好?” 初三点了点头,阿泠起身去拿棋盒。初三看着阿泠的背影,忽然想到了去年,若是那个时候,阿泠连他学棋,他一定会震惊无以复加,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见的东西。 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他已经能很淡定地说好。不过虽然已经习惯了阿泠一直拿平等的态度对待他。可这份感动和喜欢不会因为阿泠做的多了,便习以为常。而是每一的细节都会让初三心里的温暖越来越多。 阿泠会下棋,不过棋艺一般,她没有太多时间钻研这个,本来就是个臭棋篓子。初三聪明,两个时辰后,就和阿泠旗鼓相当。 阿泠讲究以退为进,棋势圆和,初三看着沉默安静,但于棋一道,攻城略地,来势迅猛,不留余地。 两个臭棋篓子有输有赢,阿泠本来发困的眼睛也变得神采奕奕。但随着时间又过去了些,初三的战斗力大幅度提升,看着即将被黑子围攻的水泄不通的白子,阿泠有几分神伤。 她又要输了! 马上就连输三盘! 她看了初三几眼,初三看了看棋局,问:“要不要我让你?”初三很听阿泠话的,这种事情他也得问一问。 “不要。”阿泠拒绝得斩钉截铁,“我还不一定输呢。” 初三看了几下阿泠,又想起阿泠说了要让他全神贯注,不得防水,她说的是真心话,想到这儿,初三下定了决心,关于怎么下棋的决心。 被一个新手杀的片甲不留,尤其新手看她还是她带出来的徒弟,阿泠再怎么淡然,此时还是生出了胜负欲。 她说着,犹犹豫豫地落下一个字。 看见阿泠落子,初三拿着黑子就要落下,阿泠看着他的手,连忙说:“等一下。” 她让他等,初三自然等了。 阿泠抓了抓脸,将刚刚落下的白子换了一个位置,不好意思地说:“我下这儿。” 初三看着白子新落定的位置,点了点头,然后伸长手在合适的位置放下黑子。 阿泠瞪大了眼睛,看着紧紧被黑子包围成困兽的白子,脸色变了变。刚开始放白子的位置还有可能力挽狂澜,现在彻底成了困兽之兵,败势已定。 阿泠捏着白子,举棋不定,恰好这时候,子时钟声响起,全神贯注之下,阿泠冷不丁听见钟声,浑身下的抖了抖,手里的白子掉在棋盘山,她胳膊又不小心一歪,小半的棋盘都乱了。 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棋盘了,看着初三轻声说:“初三,平安如意。” 初三也立刻回了一句:“阿泠,健康平安。” 这是新年的习俗,也是初三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习俗。新年之始说的第一句话是首言,新年会照着那句话走,所以阿泠和初三刚刚约定子时钟鼓声响起,便要说吉利话。 话说完了,阿泠看着凌乱的棋盘,她偷偷松了口气:“可惜了,这盘乱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