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街头看见的那样,整个人弥漫一股灰败之气。 阿泠去给他换药。 他的伤口乱七八糟,除了拳头利刃打出来的外伤,甚至还有猫狗咬出来的。 前几日给他换药,阿泠总要安抚他几句,今日难得一言不发。 于是陆琰忽然开口了:“你和初三吵架了?” 阿泠怔了下,反应过来是陆琰在说话:“没有。” 她和初三怎么算的上是吵架,吵架是要说重话的,可是她和初三一句重话都没有说,怎么算得上是吵架呢。 最多最多就是意见不合。 换完药,阿泠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刚出营帐,便看见杵在门口的背影。 她脚步顿了下,今日给陆琰换药她有些磨蹭,平常最多就是一炷香的时间,今日她心不在焉,花了大半个时辰。 听见脚步声,初三朝着阿泠看了过去。 “你来继续说服我吗?”阿泠站在营帐门口问。 手心被紧紧捏紧,初三摇了摇头,竭尽所能挤出一个笑意来:“你若是想上战场,还需要一件趁手的兵器。” 那个她不醒来的时候,阿泠只是一个会些功夫的普通女郎,力气和正常人差不了不多,不管什么长剑大刀对于她来讲都是趁手的,可是对于阿泠来讲,却不是这样。 她需要更轻一点的长刀。 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阿泠愕然:“你……改变主意了?” 脑袋像是被钢板固定在脖子上,点头的动作很难完成,于是用力张开像被缝合住的唇,苦涩中但带着笑意:“嗯,我同意。” 只要是你的心愿,我怎么可能拒绝。 第60章 第 60 章 “阿泠,我带你去看比兵器。”初三笑着道,“这两日我再教你一些新的技巧。” 阿泠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心里说了声对不起,她接受他的好意,但她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和他一起并肩战斗。 *** 两日后,驻扎半月不动的义军突然拔寨,第三日度过黄河,第四日,距离韩浙所率的二十万覃军不过五十多里。 当日下午,初三命令安营,然后宣布今夜犒军,尽情吃肉。 听到这个消息,哪怕是纪律严明,将士们的唇角忍不住都带了笑意,一番大块朵颐的饱餐之后。 初三下了第二个命令:“破船。”话落,初三朝着临河的几百将士抬手,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数百士兵带着斧头长刀乃至火苗,没两下就毁了渡河的木船。 立刻便有人震惊了。 “将军这是作何?毁了船我们如何离开。” 一群人附和。 “回去,我们为何要回去?今日我们为讨伐覃军而来,过河之后自然是一路向北,岂能有退返之意。”初三朗声说道。 即使对自己的将军有难以言说的信心,但是在场的兵士心里有数,这是一场难仗,他们胜算的几率不大。 初三见状对李显使了个眼色:“各将士自带四日口粮,其余粮食炊具毁之。” 什么? 若说刚才的命令在人群中引起的是骚动,那么现在则是轰动了。 “即使我们不后撤,用不了船了,为什么只带三日米粮,甚至炊具尽都毁灭。” “是啊,是啊,将军,即使我们胜利了,也还是得吃饭吧。” 此起彼伏的讨论声想起,初三微微抬起手,各种议论声顿时烟消云散,数万人安静的仿佛无一人,只有鸟雀鸣叫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等败了覃军,我们用他们炊具做膳,用他们的米粮吃饭,我们带着炊具干粮进攻,未免耽误胜利的时间。”他铿锵有力道。 众人觉得这个决定有些荒唐,但此时此刻,深沉厚重的声音随风传来,带着稳天固地的坚毅之力,陡然让人生气一种胜利的信心。 他们一定能胜利。 他们一定能打败覃军,继续前进,吃他们的粮食,用他们的炊具。 但有人退缩了。 虽然这种人极少,但是不可否认的他就是存在,满军的肃穆中,一个不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若是我们败了,岂不是只有一死。” 有人的眼神开始浮动起来。 初三表情一如既往:“若是败了是只有一死。” 士兵哗然,有些人就要反驳这个决定,不等他们开口,初三补充道:“所以我能只能胜。” 话落,便下令道:“摧毁炊具。” 军令如山不只是说说而已,更多的人已经刻在骨子里,初三一下令便立刻执行,但总还是有几个彷徨犹豫不决的。 催促再三,仍然不愿服从。 李显望了望初三,开口道:“不从军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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