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慧妃那样的人是凤毛麟角,又能有几个?况且,她年幼时就被接进宫,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原本是要当皇后的,可到死只落得一个妃位,她都落得如此一个境地,更别说别人。” “这宫里头多得是几个月难得见皇上一面的可怜人,比如宜芳,进宫才被封了个常在,到如今只怕连皇上长什么样子都还没有看清。” 她越说,眼泪掉的越厉害,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还是要到那吃肉不吐骨头的地方去,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宜宁却是出奇的镇定,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不是掉几滴眼泪就能改变些什么的,“可是额娘,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索额图夫人这般着急?听她的意思是之前就盯上我了,可之前不来,如今来了只给咱们三日收拾东西的时间,是不是太着急了?” 郭络罗夫人这才察觉,仔细一想,只觉得更糟糕,“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听说二月选秀的时候,佟妃娘娘身边添了个宫女,叫兰锌,容貌生的十分出挑,佟妃娘娘有意让她伺候皇上,这些日子一直找机会让她在皇上跟前露脸。” “皇后娘娘虽和皇上感情甚笃,想必也是惶恐不安,所以这才想要找人进宫,免得佟妃娘娘奸计得逞。” 宜宁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兰锌是二月选秀进宫,因为是包衣,身份卑微,所以被佟妃选中当宫女。 区区一个宫女她还不会放在心上,可……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后来大名鼎鼎的德妃,雍正皇帝的生母啊! 索额图夫人想要自己去和未来德妃争宠,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这简直是还没开始,就被虐成了渣渣,一点胜算都没有! 就算明知山有虎,三日后宜宁还是乘坐了一顶软轿晃晃悠悠进了宫。 软轿内。 宜宁朝外偷偷打量着,看着那朱红色的宫墙,这宫墙就像是筑起的牢笼一般。 这就是雄伟巍峨的紫禁城啊! 宜宁知道,这个地方牵动着无数人的命运,有人在这里青云直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人却将余生都埋葬在清冷寒宫之中,残余此生。 不到最后一步,谁都不知道自己最后的归宿是什么。 但是宜宁作为一个理科生,对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九龙夺嫡”事情还是知道点的,她决定在这紫禁城中当个鸵鸟,将头埋进沙子里,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会,平平安安、混吃等死才是最要紧的事…… 宜宁很快就被宫女带到坤宁宫,见到了赫舍里皇后,赫舍里皇后今日身着一身凤凰镶深海宝石蓝旗服,脖子上挂着一串大拇指甲盖大小的南珠,一头青丝梳成了端庄的旗头,看着是温婉大方。 宜宁照着嬷嬷从前教导的规矩给赫舍里皇后见了礼,赫舍里皇后笑着冲她招招手,“过来,让本宫瞧瞧。” 宜宁听过赫舍里皇后的大名,知道她“嘉柔成性”,所以并不怕她,含笑上前。 赫舍里皇后拉着她的手,忍不住赞叹道:“怪不得叔母之前就在本宫跟前提起郭络罗氏出了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接着,她又问了些平日里宜宁在家看什么书、靠做什么打发时间之类的问题。 宜宁想着自己的容貌太过打眼,所以尽量藏拙,“奴婢平日里在家喜欢……睡觉,每日中午至少要睡一个时辰的午觉。” “奴婢不大爱看书写字,额娘总是说奴婢,可奴婢总觉得,每日眼皮子好像粘住了似的,怎么也睁不开。” 这话一出,别说是赫舍里皇后,就连她身边的宫女嬷嬷都忍不住低下头直笑。 赫舍里皇后更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这丫头倒是个有意思的,本宫未出嫁的时候听人说过,这人多吃多睡才能长个儿,身子才能好,怪不得你出落的标致。” “要是本宫记得没错,你比荣常在还小上两岁,却比她高半个头。” 宜宁低着头直笑,“奴婢的额娘说了,奴婢平日里只知道吃饭睡觉,要是再不长个儿,那就白白浪费了那么些好东西!” 这宫里头的女子向来是不敢多走一步路,不敢多说一句话,像那等敢说敢笑的,却一味只知道给赫舍里皇后添堵,如今见到宜宁,自然喜欢,笑的嘴角弯弯,“这宫里头的好东西比你们家好东西更多,若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直接来找本宫。” 宜宁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似的,一旁的嬷嬷道:“皇后娘娘许久未笑的这么开心了。” 是啊! 赫舍里皇后已经忘了上次这般无拘无束的笑是什么时候了,去年三岁的承祜于正月去世,当时她悲痛难忍,没想到三月的时候,惠贵人又给皇上生了个儿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