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手指搅了搅帕子,有些犹豫,道:“那他会不会发现?” 杨淞一连生了几个女儿,最是忌讳旁人说他没有生男孩的身体了,若是让杨淞知道她对他下药,怕是会勃然大怒,将她逐出院子。 从大长秋出事后,她便瞧出来了,杨家的人都薄凉得很,杨淞现在喜欢她,一是图个新鲜,二是家有悍妻,想要个儿子,可新鲜又能生儿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杨淞不会一直把心放在她心上。 她若是热恼了杨淞,只怕杨淞顷刻间便能将她丢弃。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若离了杨淞,可怎么活? 程彦看出了她的担忧,道:“胡姐姐请放心,此方无色无味,莫说寻常人了,就算是宫中的御医,也是尝不出来的。” ——别的不说,她对李斯年用毒用药的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李斯年毒死了那么多人,除了她母亲的暗卫抽丝剥茧查到了李斯年身上外,剩下没有一人怀疑李斯年。 别说怀疑李斯年了,御医们连死的人是什么怎么死的都搞不明白。 胡姨娘听此大喜,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 “敢问三娘,出价如何?” 程彦喝茶的动作一顿,看了看胡姨娘,斟酌着问道:“呃,胡姐姐不需要了解一下旁的事情吗?” 说好的胡姨娘与杨淞是真心相爱呢,给人吃药都不了解一下疗效的吗? 胡姨娘摆了摆手,道:“我都在鬼门关走一遭了,他喝些汤药又怎么了?” “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只管自己生儿子,入杨家的门便好了,其余的,我管不着,也轮不到我管。” ——只要她入了杨家的门,儿子上了族谱,杨淞是死是活与她有甚么干系? 杨淞的正妻凶悍,她便乖乖把儿子送上去,自己忍辱负重活上几年,待以后儿子长大了,自有她的一番出路。 程彦忍俊不禁,道:“胡姐姐倒是个通透人。” 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情,这样的人,到了杨家,想来杨家的后宅会精彩许多。 程彦把方子交给胡姨娘,胡姨娘让丫鬟奉上银票。 程彦本还想提醒胡姨娘,是药三分毒,此药虽好,却不能喝太多,可看胡姨娘满心欢喜都在琢磨生儿子的事情,话到了嘴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又不是杨淞的妻妾,杨淞的妻妾尚不在意杨淞的死活,她一个杨淞的死对头,对杨淞这么上心做甚么? 程彦拿了钱,带好兜帽,离开了胡姨娘的小院。 程彦走后,胡姨娘便派人去请杨淞过来。 杨淞此时正在皇城处理政务,他的随从知道胡姨娘受宠,便偷偷摸摸避开他夫人的人,向杨淞说胡姨娘请他过去的事情。 窗外阳光正好,镂空的窗台将阳光剪得细碎,斑驳的阳光便洒在了杨淞面前的折子上。 杨淞想起胡姨娘床上时的勾人模样,不由得心神荡漾,会心一笑。 手里握着的笔,在折子上落下一团墨渍。 晚间杨淞处理完政务,对妻子派来监视自己的人说自己有应酬,今夜不回府了。 那人知道杨淞是左冯翊,如今又是多事之秋,杨淞事务繁忙,不回府也是常有的事情,便迎了下来,回去回夫人。 杨淞见他走远了,马不停蹄往胡姨娘的小院子赶。 今日的胡姨娘与往日大不相同,粉面含羞,欲迎还拒,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与胡姨娘见面时的场景。 “小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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