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松开了程彦的手。 清晨的阳光剪过窗台,落在程彦侧脸上,程彦微敛眉,嘴角轻抿,正是少女情动之后有些不知所措的娇羞模样。 李斯年心中一动,只觉得眼前的程彦,分外诱人。 李斯年眸光轻闪,轻轻调整着气息,压下心头莫名的悸动,声音低哑着,笑着问程彦:“那么我的小翁主,你现在准备如何处置薛妃?” 程彦手指搅着帕子,不敢抬头去看李斯年的波光潋滟的眼。 李斯年像个修炼千年专门来人间吸食凡人魂魄的妖精,不经意间的动作,总让她心乱不已。 程彦抿了一口茶,强迫自己稳定下来,道:“当然让他们得到自己应有的下场。” 话是这样说,可她与薛妃不睦的事情,朝臣们都知晓,若此事由她发起,朝臣们只会觉得她是在借许裳遇险的事情故意刁难薛妃,不仅不会帮她,还会坐山观虎斗,甚至煽风点火,让她和薛妃斗个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李斯年拂了拂程彦的发,道:“我倒有个主意。” 或许是商议正事的缘故,屋里的旖旎之气,仿佛散了些,屋里的空气不再像刚才那般粘稠。 程彦脸上的温度,也慢慢不再滚烫。 程彦这才抬眼,去看李斯年,问道:“什么主意?” 李斯年道:“太史令投于我的门下,因他只掌推衍历法之事,我一直不曾向他派过差事,而今薛妃一事,由他开口,倒是颇为合适。” 几日后,太极殿的大朝会中,太史令言自己夜观天象,发觉危月燕冲月,有人混淆天家血脉,方有前几日天家翁主许裳之难,上书李泓彻查此事,若是置之不理,只怕天家子孙会陆续遭难。 太史令的话,让李泓想起贤妃与人私通之事,觉得若是追查下去,自己必然颜面大失,便驳回了太史令的话,只让禁卫军们加强对皇城的巡逻,提防有心人借机生事。 太史令没有完成李斯年的交代,心中颇为忐忑,下了朝,便向李斯年去请罪。 李斯年轻笑,道:“你的话本是一个引子罢了。” “放心,有人会替我们做成这件事。” 太史令看了看胸有成竹的李斯年,心中半信半疑。 李斯年送走了太史令,转着轮椅找去看许裳的程彦。 程彦发觉李斯年的到来,拼命向李斯年使眼色。 李斯年眉头微动,轻手轻脚来到程彦身边,顺着程彦的目光,透过窗台向屋内看去。 李夜城半垂着眼睑,敛着碧色眸光,小心翼翼给昏迷中的许裳换着脸上的伤药。 “今天是第三日了,阿裳。” 李夜城声音低沉,道:“你还不肯醒来么?” ....... 此时的长信宫。 自大长秋苛待六皇子一事后,丁太后怕后面的人有样学样,便时常讲六皇子叫到自己身边,好让宫人不敢看轻了六皇子。 六皇子笑着与丁太后说着近日里发生的趣事,引得丁太后笑声连连。 六皇子轻啜一口茶,话题一转,说起了今日太极殿中发生的事情。 一听有人混淆天家血脉,丁太后急了起来,道:“这还了得?” “你父皇委实心软,遇到这种事情,他还拿不定主意。” 丁太后直摇头,道:“罢了,让我去做这个恶人。” “把所有的皇子与公主都叫过来,就说我想他们了,再将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都叫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