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没有蒙面,还身着锁子甲。 两人隔着窗相望。 陈致远并不认识对方。 那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像是没有感情,他道:“我家将军让我带来的信物,想必陈大当家还认得。我代我家将军前来,招安梁子山,并且请陈大当家协助,捉拿孙百工。” 这人的话,直接,简单,不绕弯子,也似乎没有人情味。他自然是孟平。 陈致远冰冷的眸子看着对方,道:“李从璟已经解决了李环,还有他的援军?” 孟平道:“这里的一切,都已在都指挥使掌握之中。陈大当家若是没有什么问题,请让你的人放弃抵抗。” 孟平指着楼下院子里的人,那里还有一些个喽啰,在与百战军军士对峙。 陈致远脸色不善,他沉声道:“你们杀了我的人?!” “我们杀了你的人。”孟平用平静的语气,几乎是复述了一遍陈致远的话,他直视陈致远的眼睛,“不过,陈大当家应该明白,以眼下的局势,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若是陈大当家此时还要拖延,恐怕这山寨里还会生变,到那时,你我都要死。” 陈致远知道孟平说的是孙百工,他也知道孟平说得很有道理,但他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要问,他说:“你们能从后山上山,我不奇怪,但是你们怎么可能一直到进了我的院子,我才发现?” 这关系到一个人的骄傲和尊严。恰巧陈致远是一个骄傲的人,骄傲的人都很看重尊严。陈致远自认为不是一个无能的人,他布置的防线,不可能那么无力。 孟平道:“陈大当家是想说你布置的岗哨?虽然很遗憾,但我不得不很明确的告诉你,你的这些人,在朝廷正规军精锐面前,什么都不是。” 陈致远脸色阵青阵白。 “这不是末世,朝廷军队没有腐朽;这是大争之世,天下强军如林。陈大当家的这些人,很不够看。”孟平道,他的语气依旧平静,没有藐视也没有高看,“你更加不知道,百战军在练兵一事上,有多严格的标准。” 最后,孟平露出一个笑容,像孩子一般,他指着楼下一个人说道:“如果这还不够,那加上她如何。” 陈致远看到了桃夭夭。她一只脚跨在木栏上,手枕着膝盖,身子前倾,望向山外。百无聊奈,又英姿飒爽。 陈致远脸皮抽了抽,他让开身子,收起刀,说:“请进。” 然后陈致远对楼下道:“将杨峰,马六给我绑了!”见孟平看过来,陈致远摊开手,道:“这都是孙百工收买了的奸细。” 安义军军营,李环正在望楼上,注视着戒备同样森严的百战军军营,眉头微皱。 他的副将走上来,以半步之差,站在他侧后。 “指挥使准备静等援军到来?”副将开口问道。 “不然又能如何?这是最稳重的做法。”李环道。 副将轻叹口气,道:“只怕未必是。” 李环扭过头,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副将微笑道:“指挥使已经想到,又何必问属下?” 李环重新看向前方,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你是说我们能调援军,李从璟也能调?” 副将知道如何将功劳都归结到李环身上,他接过话,道:“将军自然能够想到,李从璟调的援军,只怕未必会到这里来。” 李环冷笑一声,轻蔑道:“李从璟自认为人马比本使多,定然能吃得下本使,所以他若调援军,一定会派去路上,直接拦截本使从潞州请来的大军!” 副将欣慰道:“指挥使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李环傲然道:“本使自然不会做那蠢事。”说完,他转过身,道:“只不过,这些都是猜测,当不得真。若是本使捕风捉影,自己先乱了阵脚,让李从璟有机可乘,才是真正的愚蠢!” “如若是真的,那该如何?”副将眼有忧色,“李从璟仗着人比我们多,把我军斥候都截杀了,我们又不能出去打探消息,自然掌握不到最新情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