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悲愤异常,却一时无力再站起来,眼中的悲哀浓稠胜血。少女泪涌如泉,拼命往老人面前挣扎,口中呼喊不停。赵武怒道:“乱动什么,乖乖跟老子回去,老子不会亏待你!” 旁边的一家三口,汉子半抱着他的妻子挤在一起,忌惮而惶恐的看着赵武等人,根本不敢说话。 挣扎间,少女身上的梆笛落到了地上。 然后少女因泪水而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只干净的手捡起了地上的笛子。不等她看清对方是谁,她就听到耳旁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她就感到赵武抓着她的手松开了,等她回过身时,看到的是赵武的身子像沙包一样腾空飞起,重重摔在官道上。 少女终于看清是谁捡起了她的笛子,是那个叫做李京的年轻人,此时他站在店中,而那些唐军军士都狠狠盯着他,向他扑过来,但在少女眼中,这个此时气势阴冷的年轻人,只是对那个身上带着六把刀的汉子淡然说了一句话,“一个都别放过。” 一个军士指着他嚣张大吼:“妈的你这臭商人不要命了,敢对官军动手?!”向来只有他们欺负商人的份,何时被商人欺负过?那些过往的商人,哪个见到他们不是奉承巴结,乖乖献上孝敬?敢对官军动手的商人,闻所未闻! 然而,这个军士这句话刚说完,他的身子就被丁黑一脚踹出了小店,倒在官道上再也爬不起来。 老人和少女愣在那里,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情景。 官道上的商队成员,立即冲出来几人,他们不动老人还没发现,这一动竟然个个都身手矫健,一身军人气息!那些在这里也算精锐的军士,在他们面前犹如三岁小孩一般,一照面就被尽数打趴下! 少女忽然惊叫一声,双手捂住了嘴巴。因为他看见一名军士,抽出横刀,从背后向那个捡起他笛子的年轻人砍了过去,那个年轻人,似乎都没有发现危险已经降临! 但是下一瞬,她就呆在那里,那个叫李京的年轻人,就像脑后生眼一般,在对方刀还未落下时,向后踢出一脚,正中对方胸膛。那军士惨叫着飞出小店,撞在一根大树上,横刀无力掉落。 老人和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法理解眼前的事实,他们见过的商队太多太多,多到数也数不清,但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官军动手,且战力如此恐怖的商队,却未曾听闻! 须臾间,二十来个军士就被丢在一起,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来。 赵武被一脸愤怒的丁黑踩在脚下,嘴里溢出血来,却仍旧叫嚣不停,“你他娘的疯了,敢对官军动手,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有几颗脑袋,够老子砍的吗?” 李从璟在赵武面前蹲下来,手里还握着那支梆笛,他看着赵武,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被丁黑踩着脸颊的赵武,简直被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气乐了,“你他妈的能不能别逗老子?老子管你妈的是谁,老子告诉你,你和你的商队,玩完了!” 李从璟其实也很想说你他妈的别逗我,但他没有说这些没用的话,而是漠然道:“这里是卢龙节度使麾下的顺天镇,你们的镇将是赵天河,领军三百,一个月前他刚过完四十岁的寿辰。凭你今日行径,我本可杀你,但念你也为国杀过契丹贼子,我姑且留你一条性命,你回去告诉赵天河,既然他不会治军,那就不用带兵了。三日后,卢龙节度使的帅令会下达到赵天河手中。”说到这,赵武的脸色终于变了,“至于你如何处置,我相信你回去的时候,赵天河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李从璟站起身,挥手示意丁黑放开赵武,然后召来随行的军情处锐士,吩咐了两句,立即有两人从商队中牵出两匹马,快速离去。 赵武爬起来,阴晴不定的看着李从璟,“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李京,这支商队的东家。”李从璟负手淡淡道,“至于我的其他身份,你还没资格知道。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人滚了。” 赵武踌躇半晌,终于黑着脸带着一帮军士灰溜溜离开。 赵武等人离开后,老人在少女的搀扶下走过来,对李从璟抱拳相谢,李从璟笑了笑,将梆笛递还给少女,“你的笛子,收好。” 少女收回笛子,看李从璟的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