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几个点上。 “白狼水东西五十里之内,蛮贼万骑精兵无法隐蔽过河,百里之外,可渡河之地有多个,该如何确定契丹精骑会从何而来?”李彦超焦急万分,双手不停相互锤击。 李从璟忽然在舆图前转过身,环视众将一圈,沉声道:“如今最坏的情况,是契丹万余精骑已经渡过白狼水,正奔我营州城而来!耶律敌刺如此布置,定是打得两面夹击的主意。一旦时辰到了,其以数日渡河作战得出的作战经验,指挥契丹大军正面渡河,而以精骑背后偷袭,则我等腹背受敌!” “这……这可如何是好?” “形势危急,契丹大军来势汹汹,兵力又数倍于我,加之两面夹击,我等虽有城池可守,终是困守死地,难免受制于人!军帅,撤吧!” “军帅,放弃营州,南撤吧!” “硬拼难胜,自陷困境罢了,军帅,撤吧!” “南撤吧,军帅!” 第239章 北境边城战事烈,庙堂云谲天下变(三) 面前诸将神情焦急,你言我语闹成一片,扰得人心烦,使得原本就紧迫的氛围,更甚了几分。李从璟站在舆图前,冷眼望着面前嚷嚷不停的诸位将领,不动声色。 吵吵闹闹的都是卢龙军将领,面对危急形势,便是李彦超也萌生了退意,他虽未说话,却也紧紧看着李从璟,等着他下达南撤的军令。百战、卢龙两军多位将领,在屋中分立两排,泾渭分明。两军之前虽已经历协同作战,却还未融为一体。 一排百战军将领们,无一人言语,更无一人有异动,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太大变化,尤其是郭威、孟平等人,神态自若。他们都是军中骁将,静立在那里,八风不动,大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质,无声胜有声,气势立即就彰显出来,若非人多,便有一股鹤立鸡群的味道了。 同为当世极有分量的军队,卢龙军亦是能征善战之师,然而差别在眼下却如此明显,彼此之间仿佛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一边吵闹,一边安静,反差立即突显出来,在屋中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氛。 百战军成军以来,经历战事或许不比卢龙军多,然而面对的险境却不一定比卢龙军少。然百战军回回都能逢凶化吉,所依仗的是什么,每位百战军将领心中都清楚得很。 卢龙军诸将请命不停,惹得李从璟心烦,他索性转过身去,负手面对舆图,不再看躁动的卢龙军诸将,留给迫切请撤的他们一个背影。 郭威、孟平等人见卢龙军诸将纷纷叫嚷,心中已生不满,又见对方在李从璟面前举止失度,扰了李从璟正常思考,轻蔑、愤怒之下,顾不得给对方留脸面,就要出声呵斥。 郭威、孟平等人未及出声,李彦超已经反应过来,他红着脸朝身后的卢龙军诸将吼道:“都给老子闭嘴!军帅自有谋算,岂容尔等喧哗?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屋中气氛异常,面对险境,两边将领表现截然不同,李彦超岂能看不出来? 说完,李彦超向李从璟抱拳,补救道:“是战是退,全凭军帅定夺,卢龙军绝无二话!” 李从璟一动不动,对李彦超的话没有半分反应,竟是丝毫不给李彦超面子。李彦超闹了个大花脸,顿时有些难堪。卢龙军诸将见百战军的将军们都拿斜眼看着他们,虽然愤怒,却也知道方才有些沉不住气了,高低分明之下,不免羞愧,一时都闭上了嘴巴。 屋中一时落针可闻。 过了半晌,李从璟转过身,冷然环视屋中将领,眼神中的怒意让人能感受的分明,可见是动了真怒。他用生硬的语调道:“夫未战,焉敢言胜负?未战而怯,便纵有十万大军,能入龙潭虎穴?能征善战者,虽敌十倍于我,岂非不敢战?尔等都是军中宿将,戎马半生,见惯生死,当有一份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今形势艰难,固然不假,然则面前有难处,便就要后退么?” 战场拼杀,平常时百战、卢龙两军并未体现出太大差异,但在面对困境的时候,差距就体现了出来。所谓战力,并非只是上场拼杀,而是指代综合实力。 李从璟继续道:“若是护边击贼之事人人可为,那还要我等作甚?正因为常人不能为,才有我等用武之地。做常人不能做之事,方显英豪本色!” 话尽于此,李从璟不欲就这个话题再多言,摆了摆手,冷冰冰道:“今我欲战于此地,好叫契丹蛮贼知晓,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