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却径直越过他,一把将他拂到旁边,“你让开。” 王朴:“……” 李从璟有意无意将王朴放到自己身后,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面对耶律德光,认真地说道:“耶律德光,该结束了。” 耶律德光一怔,随即笑道:“你说得对,是该结束了,那么现在,李从璟,你准备好受死了?” 李从璟微微摇头,“耶律德光,你胆量够大,谋划也够缜密,最重要的是,你野心够大,的确让我也感到佩服,但是现在,在这里,要结束的是你,而不是我。” “哦?”李从璟从始至终的镇定从容,让耶律德光不免有些心慌,但他当然不会因李从璟一句话就自乱阵脚,“李从璟,你以为故弄玄虚就能唬住本王?” “何须故弄玄虚。”李从璟摇了摇头,正色看向耶律德光,“之前我一直纳闷,檀州那么多地方,王厚德要乱我军政,为何独独选择芙蓉镇?诚然,芙蓉镇靠近古北口,堪称古北口腹心,有芙蓉镇镇军从内冲击古北口,与关外的契丹精骑里应外合,对破关有事半功倍之效。从逻辑上看,这确实解释得通,而且能解释得很好。但是,你们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耶律德光一动不动看着李从璟,没有接话。 负手而立的李从璟淡淡笑了笑,“你的确多智,王厚德、赵天河原本还想着此番事成之后,能去契丹享受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他们又哪里知晓,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了抛弃他们的主意,从未想过要让他们离开檀州。毕竟,要让鱼咬钩,就得下饵,即便最后鱼能钓上来,鱼饵总免不得要失去的,王厚德、赵天河就是你用来钓我这条大鱼的饵。不得不承认,你对我了解得很深,无论是你隐蔽大量精骑在关外,有把握被我的眼线侦探到,还是你让王厚德、赵天河做出冲击古北口的姿态,有把握我能看透你们意欲破坏檀州屯田、引起军变的谋划,都说明你对我的心思、思维已经了解得很透彻了,要不然你不敢这么做。都说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此言不差,你为对付我如此处心积虑,我应该感到荣幸。只是可笑王厚德、赵天河,竟会天真的去相信敌人,以为你真会遵守承诺,给他们一个在大唐谋不到的前程。” 剑子听到李从璟这番话,目光闪动,望了耶律德光一眼。 耶律德光脸色逐渐冷下来,道:“这不过是你的推测罢了,李从璟,你应该知道,如你我这样的人,要说出这般看似很有道理,实则如同空中楼阁的话,转念间就可以有千百种说辞,且每一种都能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 “的确如此。”李从璟并不否认,只不过他所没否认的,是耶律德光那句话后半段,他继续道:“耶律德光,你对我了解得很深,相信你自己也认为,你对我了解得很透彻了,毕竟对你的敌人了解有多少,你战胜他的把握就有多少。然则,我不得不如实告诉你,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 耶律德光冷笑不迭,“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李从璟伸出一根手指,对耶律德光认真的道:“但凡阴谋,总会有破绽。而你以王厚德、赵天河为鱼饵,意图将我引至此地伏杀的破绽,不在王厚德、赵天河,不在芙蓉镇,而在——古北口!” 耶律德光悚然一惊,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之色。 “你若真是打定纵兵攻入檀州,用精骑去破坏檀州、蓟州及附近几州屯田,借檀州镇军变乱之际攻杀这些边军,摧毁檀州等几州边军的打算,就得把握一个最重要的因素。这个因素,就是时间!你必须在出其不意的时间,以出其不意的雷霆举动,迅速奔袭檀州,然后才能赶在我大军来援之前安然退去。诚然,古北口是拦在你面前的一道雄关,你要进入檀州,是得先拔除这颗钉子。而要攻破古北口,有芙蓉镇镇军和其他人手从内突击,你骑兵在外猛攻,的确不失为最缜密的策略。然而,那就真是最佳策略吗?是最节省时间的策略吗?”李从璟淡然的笑容在耶律德光眼中无比刺眼,他的结论,在耶律德光心中激起一阵巨浪,“很明显,那不是。” 李从璟直视耶律德光,缓缓揭开了这场斗智斗勇大戏中,至为关键、决定胜负的一环,“你要以精骑突进古北口,只需要身为檀州刺史的王厚德,以巡视防务为名抵达古北口关隘,出其不意杀掉一两个守将,在夜半打开关门即可!这对拥有刺史身份的王厚德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李从璟目光渐渐变得锐利,深邃的眼眸如一汪深潭,不可见底,“耶律德光,如你我这般的人,不会想不到这才是最有效的策略。但是你却没有这样做,你舍近求远,诸番掩饰,不就是别有所谋?” “而在幽州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