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议上,耶律欲隐沉着脸总结这些时日以来的战局,越说脸色越不好看,“不仅如此,这些时日以来,我军屡屡攻进唐军营地,却总发现一墙之后还有一墙,一沟之后还有一沟,克之不尽。唐军营地,竟然有如迷宫一般,让人无从下手!由此可见,唐军分明是一边与我等鏖战,一边在修筑内部防御工事,其行如此,李从璟分明早就打定了与我在此长久作战的主意!” “唐军,客军也!长途奔袭,且不说本不应携带如此多辎重,便是粮草,也断无可能太多,但自打与唐军交战,到忽赤也速儿来援,前后加在一起,几乎半月过去,唐军却无半分缺粮之态,诸位,这正常吗?!”最后,耶律欲隐厉声问出了他也不解的疑惑,陷入深深的愤怒中——恼羞成怒。 耶律欲隐心高气傲,久战至今,早不能忍,为破唐军营地,他屡出奇计。然而无论是整夜擂鼓佯攻,欲求疲敌,还是挖掘地道,欲求奇袭,亦或是驱赶牛马冲击辕门,欲求破门,皆被唐军一一破解。 鏖战至今,战局胶着,唐军营盘依旧坚固如山,破敌无期,耶律欲隐怎能不心急如焚,不恼羞成怒? “久战至今,战士们已露疲态,唐军营地坚固非凡,每日攻打,战士们伤亡惨重,营地中伤员惨呼声昼夜不息,不忍猝闻,全军将士士气不复当初高昂,末将担心,战事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取胜之望渺茫。”忽赤也速儿犹豫半晌,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他本谨慎之人,这些话他不能不提醒耶律欲隐一二。 耶律欲隐佛然不悦,冷盯着忽赤也速儿,“你是在质疑本帅调度不当,不能让大军取得胜利吗?” “……”忽赤也速儿顿觉大窘,低下头道:“大帅英明果敢,自然是能带领战士们取得胜利的,末将方才之言,也只是为向大帅询问应对之策。” 耶律欲隐冷哼一声,环视帐中诸人,神态威严道:“我等与唐军鏖战至今,战士们固然疲惫,然则唐军何尝不是如此?况且唐军本就远道而来,而我雁南大军以逸待劳,首先就占据了优势。半月激战下来,到如今,唐军困守营垒,内无城池可供依托,外无援军可以救援,已在绝境之中。之前唐军颇为能战,那是存有击退我军的幻想,而今半月过去,他们焉能不知此望难以达成?当此之际,疲惫、无力的是唐军,绝望的也该是唐军,而不是我等!” 他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顿时叫诸人信服,诸将由是士气大增。 耶律欲隐见状脸色稍缓,心中却不得不鄙夷眼前这些人,暗骂了一声一群蠢货,这才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这些时日来,我观唐军作战,已不如起初勇猛,这说明他们已开始乏力,说不得,军力已经不稳!依本帅之见,唐军已是强弩之末,困兽之斗犹有尽时,眼下正是如此,败之正当其时。传我军令,明日辰时,全军攻营,与唐军决战!” 诸将接令,士气高昂。 忽赤也速儿迟疑着道:“大帅,唐军虽可败,然其若临死反扑,战力亦不可小觑……” 耶律欲隐闻言不仅没有担忧之色,反而哈哈大笑,笑罢,睥睨忽赤也速儿一眼,“要瓦解唐军斗志,何其易也!且看本帅略施手段,定叫唐军自乱阵脚!” 翌日天色方明,李从璟得报,契丹军尽数出动,三面围营之军皆大肆列阵,如同黑云压城,似欲决战。李从璟和莫离等人登上前营角楼,查看营前形势。 排山倒海一般的契丹军阵,一望无际,排列在大地上,如同滔滔洪水。其间马蹄滚滚,烟尘不绝,呼喝声一波波传来,清晰可闻,让人心颤。 莫离摇着折扇,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微笑道:“耶律欲隐这是准备集合军力,与我等一决雌雄了?” “战争总要有个结果,战斗最终也要分出胜负。于耶律欲隐而言,他手握五万大军,自然是无法容忍这场战争经久不决的。况且,他身后,耶律阿保机尽起契丹大军,攻打渤海,他可是没有援军的,而我们则不同,背靠幽州,必要时候,边军皆可调动,他也不能一直等。”王朴接话道,手枕在脑后,举止随意,没一点儿严肃模样,“这些时日,耶律欲隐机关算计,也无法攻破我营,这回要与我等正面决战,也不知是否还有其他阴谋。” 说话间,契丹军阵中奔出一股股骑兵,到了百战军营前,往营中射了几波箭。箭头上带有信件,散入营中,立即被百战军将士捡到许多,各自好奇拆开看的时候,也有人将其送至李从璟等人面前。 “战前射信,可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