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给诸事后,郭威便起身告辞,这让惠安县令很是意外,他麻溜的站起身,一个劲儿留郭威,“宴席已经备好,正待为郭将军接风洗尘,郭将军何不宴饮过再走?”在郭威拒绝后,惠安县令又道:“郭将军身为上国将军,此番却是不远千里而来,为渤海国而战,我等渤海臣民,正该略尽本分和地主之谊,以表谢意,郭将军可否赏脸一二?” 如是再三,惠安县令最后甚至拉上王陵宸,挽留郭威等将。 郭威听着军情处锐士的翻译,没有过多与其客套寒暄,简明扼要而又不容置疑表达完意思后,就告辞而去。 出门之后,跨上战马离开官衙,郭威等人赶往君子都临时驻扎之地。路上,吴长剑忽然摸着下巴道:“郭将军,在下有些疑虑,还是觉得说出来较为妥当。” “吴统领但说无妨。”郭威看向吴长剑道。 吴长剑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这位惠安县令的举止,有些不同寻常。他对王陵宸奉承谄媚,怎么浓厚都不过分,但是他对我等也如此,就显得没有道理,尤其是他在留我等宴饮的时候,更是热切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步。将军可能没有看清,在我等离开时,王陵宸脸上有过一丝异色,那绝对不是失望,虽然这个神色很浅,但在下却已看得分明,这里面,有着一丝不该出现的——焦躁!” 某些方面郭威虽然没有吴长剑那么“心细如发”,但听完吴长剑所言,他也感到一些异样,当即便问道:“那么吴统领的判断是什么?” 吴长剑没有不负责任的直接甩出一个结论,而是目光阴沉的缓缓道:“惠安这个地方,距离扶余沦陷区不过百里之地,契丹军的势力要渗透到这里,并非难事。而在留守扶州的契丹军,马不停蹄攻陷、招降扶余各地,扩大控制区域之时,百里的距离,可能昨日姓大,今日就姓了耶律。” 言谈之间,吴长剑松开马缰绳,十指交叉在腹前缠绕不停,语气愈发充满寒意,“司近部与腹心部并称契丹军战力最强之师,耶律敌鲁古又亲率两万人对我部进行围追堵截,但在这两日,我等却反而甩开了他们,这看似值得庆幸,但若往深里想,却并非没有另一种可能。” “战略包围?”郭威说出简单的四个字猜测。 吴长剑肃然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耶律敌鲁古要准确判断出我们的转战路线、下一处目的地,是不太可能,但若是列出几个可疑之地,再联合扶州契丹军,对这几地进行渗透、招降、掌控,可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一来,战略上的包围,就有了可能。” “所以,惠安县令值得怀疑。”郭威沉静点头。 “小心驶得万年船。”吴长剑道。 “倘若是多疑,该当如何?”郭威问。 吴长剑诡异笑了笑,“再看一步,便能知晓答案。” 郭威微微颔首,“若惠安县令果真投了契丹,要在这里对付我等,宴席之事就不会这么结束。” 郭威推测的情况,很快便有了结果。在他抵达君子都临时驻地不久,就有县衙的官吏,送来了丰盛的酒食,并说这些酒食本是宴会佳肴,既然郭威等人无暇赴宴,惠安县令又不能不尽地主之谊,便送了这些酒食过来,以便郭威等人在驻地享用。 不得不说,这份心意很真诚,让人感动。 对着摆满几张小几的酒食,吴长剑阴测测地笑道:“如此丰盛的美食,这是打算将我军将领一网打尽?可惜,在下毒这样的事情上,军情处才是宗师。” 临时驻地里,才歇息没多久的君子都,忽然火速集结。 因为惠安县令送来的酒食,果真含有剧毒。 若非有军情处随行,若非吴长剑谨慎机智,此刻君子都诸将皆已死。 郭威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看着吴长剑,“王陵宸已死,渤海军将乱。” 吴长剑回应道:“惠安县令放在附近,监视我军动静的眼线,已尽数拔出。而军情处在入城前就已查过,城内没有契丹军,但想来应该须臾即至。” 郭威和吴长剑走出帘帐,双双翻身上马,郭威道:“渤海军救不了了,火速离城!”M.IYigUO.NeT